漢聲電台「文藝橋」節目──衛斯理書齋單元
播出時間:2006年9月10日(日)早上8:00∼8:30
主持人:梅少文
主講人:葉李華教授
文字記錄:吳雅芳
梅:各位愛好文藝的朋友您早,每個星期天的此刻,相信進入「衛斯理書齋」的朋友,一定也都跟我一樣非常興奮,感謝葉李華、葉教授,把他再創作過程當中的一些心路歷程,願意跟聽眾朋友一起來分享,讓我們好像也是參與者,也由於是參與者這個角色,相信你一定很希望能夠聽到下面這些消息。葉李華,你告訴大家吧。
葉:好的,謝謝梅姊給我這個機會做一個小小的預告,那就是《衛斯理回憶錄》的第二冊《同位》,終於正式出版了。我相信正式的日期應該是定在九月十一日,也就是明天,大家明天不管是上網在網路書店,或者是在家裡附近的書店,應該都可以看到這本書了。另外一個附帶的好消息就是,第一冊的回憶錄又有一個新刷的版本了,應該算是第三刷,這個第三刷有一點點不一樣,在美編設計上,我們稍微做了一點修改,我之前還特別問過責任編輯說:能不能算是第二版?她說:很抱歉,因為封面沒有改,所以還是只能算是第三刷。呵……
梅:喔……
葉:噯,但是有一、兩個地方把它改過來了,改得更好,我很開心。不管是第三刷的《錯構》,就是第一冊,或者說是剛剛出版的《同位》,就是第二冊,都已經對後面的三冊作了正式的預告,以及確定的出版日期,所以我的壓力也滿大的,呵……
梅:哇……我的天哪!都已經正式預告,這就告訴你,有時限了。
葉:因為第三冊我已經寫完了,第四冊跟第五冊的故事,架構也通通都已經想好了,書名也取出來了,呵……
梅:喔,這是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葉:勉強算是有把握啦。
梅:好,恭喜恭喜。
葉:謝謝。
梅:我想,很多倪匡迷,透過葉李華、葉教授這樣的分享,可能大家又有新的趣味,那就是,我們要做一些比對,就像你一樣喔,在第一版、第二版,前面怎麼寫、後面改版又怎麼寫,說不定已經收藏了您第一冊《錯構》的朋友們,也很希望看看第三刷,到底什麼地方做了什麼樣的更動?
葉:其實很小啦。
梅:如果沒有經過你提醒,他能不能自己發現?
葉:呵……其實很小,所以已經有書的朋友,千萬不要再去買一本。
梅:是嗎?
葉:是的。只是我自己很開心,因為有幾個小地方改過來了。
梅:是。
葉:主要是美編設計,不是內文,因為內文沒有什麼錯誤。
梅:是,我覺得還有一個就是,當你做另外刷的時候,可能就會趁著這個機會,把你原來認為比較遺憾的一些小地方,或耿耿於懷的,也許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字,或者一個小小的畫面或色彩等等,但是,如果把它改掉了,畢竟是最好的事情,完美要更完美喔。
葉:對。
梅:所以這個刷要越刷越多,版要一版再版,每一次都會有新意了。好,那麼這個《同位》,我們以前講過的,明天在書報雜誌上都可以看到了吧?
葉:應該說是……
梅:應該可以吧?
葉:嗯……
梅:還是說……
葉:書報雜誌我不敢說。
梅:不曉得,喔,大的書店……
葉:網路上面的話,資料應該會有了。
梅:喔,網路上。說到網路,我是不是可以岔開一下,因為現在網路上也有一些值得跟聽眾朋友分享的消息呀,你們的網路做得實在太好了。
葉:謝謝,而且我們把所有「衛斯理書齋」的錄音都放上去了。
梅:哎呀!太好了,好,大家聽聽看效果怎麼樣。其實這都拜葉李華、葉教授您那個了不起的、忠心耿耿的、在旁邊輔佐的賢內助,她在做這件事嗎?
葉:對。
梅:喔……
葉:這些事情如果沒有她的話,還真做不成。
梅:是,我覺得她真的很了不起喔,我們看到你們家就是夫唱婦隨。好,現在我們就趕快說,在網路上除了可以聽到我們的聲音版本之外,還可以看到什麼事情呢?你們這次科幻獎的題材,或者內容,是不是也可以在網路上看得到?
葉:可以看得到我們的每一屆,因為我們希望,用各種的媒體跟管道,盡量把它推廣出去。
梅:是。
葉:我們「倪匡科幻獎」每一屆的得獎作品,都非常完整,因為有正式的授權手續。
梅:是。
葉:我們有權刊登所有的本文,所以從第一屆到第五屆,所有的這些不管是小說或是論述的文章,凡是得獎的,我們都全文刊登。可以在我們「倪匡科幻獎」正式網站,歷屆回顧單元,裡邊有非常完整的資料。等一下我們可以稍微提一下,因為其中有一篇得獎的冠軍作品,第三屆的,剛好跟我們今天要講的題材,非常接近。
梅:這個就有意思了。到底這個題材有什麼樣的接近?今天我們要講的最主要題材又是什麼呢?如果您是我們的忠實聽眾,當然您就知道了啦,我們先聽一小段音樂,再進入這個主題。
(音樂)
梅:好,現在我們就來談一談倪匡的這個作品:《活俑》。
葉:對,我們上次已經預告過了,《活俑》這個故事……
梅:俑(第一聲)還是俑(第三聲)?
葉:嗯……
梅:兩個字兩個音?
葉:我查了一下,好像是唸俑(第三聲),呵……
梅:要唸第三聲?
葉:噯。
梅:喔,好。
葉:我們統一一下好了。
梅:好。
葉:這個故事當然是跟當初在一九七○年代,所挖出來的秦始皇墓附近的兵馬俑息息相關,倪匡自己對於考古學,尤其是對於這一些古代的陵墓,非常有興趣。之前我們也提到過,他在《盜墓》這個故事裡創造了三個世界頂尖的盜墓人,很可惜,一下子就死了兩個,碩果僅存那一位齊白。當然他在這個故事裡,多多少少會有關係,包括這個故事還有一個續集叫作《異寶》,我們很快就會談到。總而言之,倪匡對於這一些考古學,尤其是古代的陵墓,非常有興趣,凡是報紙上面登的消息,他都會很仔細地看。他在衛斯理的故事裡,有好幾集與這一些古代的陵墓有關係,大家都說非常接近印地安那瓊斯的味道。可是,印地安那瓊斯是一九八○年代才出現的電影,但是倪匡很早以前就已經寫了這種考古學的傳奇故事。當初倪匡看到不管是秦始皇墓裡邊發掘出來的,或者是兵馬俑的這一些消息,他就開始想,如果要把它融在衛斯理的故事裡,應該要怎麼樣寫才真的夠科幻?或者真的有那種奇幻的氣氛?兵馬俑非常神奇,連老外都說這應該是世界第八大奇觀,之前有七大古代奇觀,包括金字塔之類的。他們做得栩栩如生,而且我看過一些資料,幾乎每一個兵馬俑的面貌,都有一點點細微的不一樣,也就是說,不是大量生產,不是一個模子灌出來的,全部都是用手工雕刻出來的,而且很可能真的找了一些活人當作模特兒,根據他們的樣子所雕出來的。雖然如此,那些兵馬俑還是沒有生命的,跟科幻還是有一點點距離,我猜,不過我想八九不離十,倪匡就想,怎麼樣才足夠科幻?他靈光一閃就想到,如果這些兵馬俑裡竟然還有活人,那就足夠科幻,或者說也足夠奇幻了。
梅:哎喲……真是。
葉:為什麼呢?因為在古代所謂的殉葬文化裡,最早殉葬的都是活人。但是,活人殉葬了之後,立刻就死掉了,因為那等於是活埋了。
梅:對。
葉:我查過一些資料,在商代的時候,活人殉葬的風氣最盛。但是,也因此讓很多大的家族家道中落,因為只要死了一個大人物,全家老老小小包括僕人……
梅:都陪葬了。
葉:呵……損失了很多的人力。
梅:是。
葉:很快地這個家族就開始衰落了,所以後來有識之士就發現不能夠這樣子。當初從用活人到用俑來殉葬,並不是為了人道,最主要是為了現實的考量,就像我剛剛說的,不能夠一下子埋死那麼多人,這樣子家道會中落,所以,就有人發明了這種俑的方式,取代活人,變成一種象徵性的意義。所以,活人殉葬不稀奇;兵馬俑的殉葬雖然很稀奇,但是也不夠科幻。但是倪匡把這兩者結合起來說,有一批活人跟著秦始皇一起埋在他的墓裡邊,活了整整兩千多年,這樣子才足夠科幻。
梅:是。
葉:雖然是說……
梅:可是你要合理化啊。
葉:啊?
梅:你總要合理吧?
葉:對。
梅:你要說服人吧。
葉:要自圓其說。
梅:對呀。
葉:倪匡的科幻很多地方跟奇幻,只是一線之隔。
梅:一線之隔。
葉:所以說,有些地方真的不能夠太過認真。
梅:推敲。
葉:如果認真起來……
梅:沒意思,呵……
葉:像我們之前講的《神仙》,倪匡也講過了,神仙呈現的過程,從生命科學的角度來說是怎麼樣的。但是在《活俑》裡邊,他沒有講得很清楚,讓大家自己去想就可以了,因為還是有所本的,他絕對不是天外飛來一筆的概念。根據傳說,秦始皇在他活著的時候,就一直在尋求長生不老、長生不死的仙藥。既然秦始皇能夠長生不老、長生不死,那麼幫他殉葬的這一些官兵能夠長生不老、長生不死,也是說得過去的,至少在小說的邏輯裡,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梅:是。
葉:這樣子寫起來,就很精彩了,能夠發揮的東西就很多了。
梅:是。
葉:直到現在為止,還會在一些電影裡看到類似的題材。我們來介紹兩部電影:比如說,我去年看到一部電影,成龍拍的,是一個大製作的片子,片名叫作「神話」,「神話」裡邊就建造出秦始皇的地下陵墓,裡邊的確就有這些活著的殉葬官兵,可以說跟倪匡的點子不謀而合。更早在一九八九年,還有一部電影,片名就叫「秦俑」,男女主角竟然還是張藝謀跟鞏俐,呵……
梅:對,還滿紅的。
葉:這是一部結合了神話跟科幻的電影,它一方面講到秦朝的故事,一方面又用時光旅行的手法,讓秦朝跟現代可以互相交通,呵……
梅:是的。
葉:所以我說,跟秦始皇、秦始皇墓、兵馬俑相關的題材,屢見不鮮,而且,總是能夠推陳出新,把它加上科幻的元素,就可以寫出很精彩的故事來。
梅:是。
葉:倪匡自己,當然《活俑》是他的第一個嘗試,我們過幾個禮拜就會談到另外一個故事,叫作《異寶》,也是如此。秦始皇的故事還有很多好玩的,比如說,咸陽出現的十二金人,倪匡在後來另外一個系列,叫作羅開這個主角的系列裡邊,也提到了十二金人的來歷跟外星人有什麼樣子的關係。不過,因為提到了外星人,精彩的程度,我就說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呵……
梅:呵……這會不會是你的成見哪?
葉:我總是一再強調,倪匡的小說裡,最精彩的兩個要素就是:第一個,沒有外星人的通常比有外星人的精彩;然後,有中國風味的通常比沒有中國風味的精彩。他談到了機器人的,談到了外太空旅行的,談到時光旅行的,都比不上他談中國鄉野傳奇來得精彩。
梅:你說的鄉野傳奇,我們就會想到司馬中原。
葉:我也做過一些比較,倪匡在有幾個故事,包括《活俑》這個故事裡邊,他用鄉野傳奇筆法所寫的,真的跟司馬中原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們之前談過的《尋夢》故事,也是用鄉野傳奇筆法來寫的。將來我們還會陸續談一些其他的,比如說我自己最喜歡的《黃金故事》,算是民初的武俠,裡邊也有鄉野傳奇的成分。或許是因為倪匡當年少年時代在大陸跑南闖北,真的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寫起來才能夠那樣栩栩如生。
梅:嗯。
葉:《活俑》這個故事一開場,就是用這樣子筆法來寫的,寫一個小女生,突然失蹤,失蹤了幾年之後又出現了的故事。他把那個時代,民國初年,在中原邊陲地帶的那些風情,寫得非常精彩。還不算是塞外,只能算是一個邊陲地帶,是在西安附近的秦始皇墓。筆鋒一轉,就寫到那個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婆婆了,可是在她身邊仍然有非常精彩的故事,逐漸地就把《活俑》故事給引出來了。
梅:是。
葉:倪匡寫故事,他就抓到了一個訣竅,絕對不能一針見血,一定要慢慢地……
梅:迂迴懸疑。
葉:鋪陳。
梅:鋪陳暖身,呵……
葉:慢慢吊讀者胃口,到最後才開始進入正題。
梅:是。
葉:我在寫作的時候,也稍微抓住了這個訣竅,倪匡一再告訴我說:寫小說,廢話是絕對不能少的。他說如果小說裡面沒有廢話,那麼大概三言兩語都可以講完了。
梅:講完了。
葉:他說:你看《紅樓夢》,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是廢話?如果你把《紅樓夢》的核心故事寫出來,大概幾千字就可以寫完了。
梅:就寫光了。
葉:但是那就不是小說,那就變成了故事的本事了。
梅:是,所以說,寫小說就是看你怎麼講廢話。
葉:對,廢話要講得精彩,而且要講得引人入勝,要讓大家看得津津有味。
梅:津津有味。
葉:噯。
梅:還要甘於看你的廢話。
葉:對。
梅:不想馬上知道結果。你會不會覺得,我們有時候看東西,不喜歡看結果?
葉:噯!真的耶。
梅:對不對?你看個頭,馬上就翻結果,那就無趣了,呵……
葉:真的是這樣子。
梅:要折磨自己,慢慢地知道結果。
葉:倪匡曾經跟我講過一個最好的例子,就是廢話說得最好的例子,金庸小說《笑傲江湖》裡邊的一個人物,叫作「桃谷六仙」。
梅:嗯。
葉:有六個渾人,講話夾纏不清,倪匡說,他們從頭到尾每一句都是廢話,但是每一句都是精彩至極的廢話,呵……從此我就記住了。
梅:是的,好,不知道這次科幻獎第三屆冠軍的題材裡邊,有沒有也運到他的這些技巧的呢?
葉:應該是有一個技巧沒有淋漓盡致地發揮,那就是廢話不太多。為什麼呢?因為我們……
梅:你們有設限哪。
葉:對。
梅:字數的設限。
葉:我們辦倪匡科幻獎前兩屆字數都滿多,上限都是一萬上下。到了第三屆,我們希望換一種風格,所以,從第三屆開始,字數限制都是三千字,第三、四、五屆都是三千字為上限。在三千字裡,你還能夠寫得出精彩的故事的話……
梅:更不容易啊。
葉:對,廢話就不能太多了。
梅:對呀。
葉:還要寫得引人入勝,那就很困難了。
梅:那就是精練的廢話。
葉:真的是這樣子。最後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想來介紹一篇作品,我們之前也提到過的。在我們網路上,「倪匡科幻獎」正式網站上面的歷屆回顧單元,可以找得到這個故事。故事的題目叫作《皇陵的秘密》,皇陵就是秦始皇墓的簡稱。故事講的是,秦始皇墓裡邊到底有什麼樣子的秘密?而且,到最後還有一種科幻的手法。在介紹這個故事之前,我先講一下我們當初評審時候一個小小插曲,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看我們網路上面評審……
梅:花絮說明嗎?
葉:對,有評審會議紀錄的詳細記載,就是說評審你一言我一語,我們都把它整理出來了,以昭公信。
梅:那更精彩,呵……
葉:其中有兩句話是這樣子:
「倪匡說:十三號不能拿首獎吧。然後,葉李華說:倪匡這樣說是為了避嫌,因為十三號最有倪匡的味道。」
當初我們是用編號,我可以跟大家保證,所有的評審,甚至包括我自己這個主持人在內,都不知道作者是誰。
梅:是。
葉:我們都是用代號來稱呼。那次除了倪匡當評審之外,還有張大春先生跟詹宏志先生,兩位都是小說專家。那個時候大家討論得非常熱烈,大家都覺得這個十三號的作品,就是後來我們公布出來的《皇陵的秘密》這個作品,非常精彩,可是,還是在討論要不要讓它拿首獎。結果倪匡自己先說:好像不能拿首獎吧,因為太有倪匡的味道了,言下之意他是說,他覺得應該內舉避親。我是跟倪匡說,沒有關係,反正我們都是匿名評審,雖然有你的風格,但是寫得好,就沒有關係。後來三位評審還是一致決定……
梅:一致通過。
葉:讓他得首獎。公布出來之後,我們才發現,喔!原來這個作者既不是臺灣人,也不是大陸人。
梅:哪兒?是哪?
葉:兩岸三地的第三地,呵……
梅:啊……這是……
葉:香港人。
梅:喔……他八成也是倪匡迷。
葉:絕對是倪匡迷,我現在已經跟他成了好朋友了,我們兩個常常email聯絡,討論倪匡的小說。倪匡最近回歸香港了,終於跟這個作者見了一面。
梅:見面了。
葉:倪匡跟那個作者說:我在美國就想找你。現在終於……
梅:終於可以見面了。
葉:終於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兩個人相談甚歡。
梅:甚歡。
葉:他這個故事寫得精彩的地方在哪裡呢?我剛剛說過,真的有一些倪匡的味道,因為倪匡自己最喜歡考古學這一些元素,他也真的把盜墓,或者考古,寫得栩栩如生,到最後,峰迴路轉,竟然還能夠回歸到科幻去。我先來唸一段《史記》裡邊很簡單的資料,因為《皇陵的秘密》這篇小說,也引用了《史記》的幾句話。《史記》的〈秦始皇本紀〉裡,把陵墓的內部構造,寫得非常詳細,但是,有《史記》以後一、兩千年來,所有的中國讀書人只能夠讀這些文字,從來無法看到真實的狀況。也就是說,司馬遷吊大家的胃口,一吊吊了兩千年,只有司馬遷知道這件事情,但是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直到最近,把秦始皇的墓稍微挖掘出來之後,才發現說,噯!司馬遷寫的好像真的對。比如說,現在已經有了一些間接證據,證明秦始皇陵墓裡,有非常濃的水銀含量,剛好就呼應到了司馬遷裡邊寫的他用水銀做成百川江河大海。也就是說,他在裡邊製造了一個小的宇宙,把所有外界不管是天地河川,通通都縮影到他的陵墓裡去了。還有長明燈,這個長明燈是用娃娃魚的油脂來做的,呵……
梅:哎喲……呵……
葉:我現在唸的是白話文,因為文言文唸出來的話,可能不太容易聽懂。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查《史記》,《史記》的〈秦始皇本紀〉裡有一段非常詳細的記載。
梅:是。
葉:這位《皇陵的秘密》作者龍俊榮先生,跟倪匡一樣,很喜歡讀這些古書,所以就把《史記》抄了兩句話。可是,他自己最重要的點子是這樣子,就是我剛剛提到的,秦始皇的墓裡邊有非常濃的水銀含量,根據司馬遷的說法,是用水銀來做成小宇宙模型裡的百川跟江河,可是根據我們這個作者的說法,皇陵的秘密就在這個水銀。既然有水銀,就可以很科幻了,雖然古代人知道水銀是種金屬,而且懂得提煉水銀,可是水銀直到現在為止,還是高科技電子產品裡邊,不可或缺的一環。
梅:是的。
葉:如果要引爆炸藥,就可以用水銀做引信之類的。
梅:是。
葉:但是,在這個故事裡並不是這樣說,在《皇陵的秘密》三千字的故事裡,到最後,這個盜墓人進了秦始皇墓之後,突然觸電了,然後被電死了,呵……
梅:哎呀,太有趣了,好。
葉:為什麼?因為秦始皇墓裡邊的水銀,真正的作用不是為了做江河百川的模型,而是一個巨大的水銀電池,呵……
梅:哎呀,一定要先上網去看才有意思。今天限於時間的關係,只能到這裡了,我們趕快預報下一回的。
葉:下次講的是《犀照》,這是一個滿古怪的名字,犀是犀牛的「犀」,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先猜猜看,「犀照」到底講的是什麼東西?我們下禮拜再來好好地分享。
梅:謝謝葉李華、葉教授。明兒個請大家別忘了,到書店去看一看那本書,叫作……
葉:《同位》。
梅:《同位》,好,謝謝葉李華。
葉:謝謝梅姊,也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