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聲電台「文藝橋」節目──衛斯理書齋單元
播出時間：2006年7月16日（日）早上8:00∼8:30
主持人：梅少文
主講人：葉李華教授
文字記錄：吳雅芳
梅：各位愛好文藝的朋友您早，還有我們「衛斯理書齋」這個單元的主講人，任教於交通大學、擔任科幻中心主任的葉李華、葉教授，您早。
葉：梅姊早，各位聽眾大家早。
梅：講到科幻小說，要把它寫得好，我越來越覺得真是不容易，除了要有過人的想像力、聯想力，跟文筆的駕馭能力之外，最好還要能夠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相關的知識越豐富越好，是不是？
葉：我講個笑話，我在很早以前，就是六年前，寫過一篇文章叫〈倪匡百問〉，設計了一百個問題來問倪匡，透過這一百個問題來勾勒出倪匡這個人與他的作品。其中有一個問題就說，這個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倪匡，到底學問有多麼顯赫？他到底有多少個學位？倪匡的答案很好玩，他說：完全是誤會，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不是倪匡，而是衛斯理。呵……
梅：呵……好幽默。
葉：也就是說，倪匡本人很謙虛，他說他的正式學位其實只到初中畢業而已，其他的通通靠自修。可是，他在小說裡，把衛斯理寫成一個非常有學問的人，寫得活靈活現。
梅：真是很厲害，不知道有多少個學位，哎唷！還有語言學也很厲害耶。
葉：對呀。
梅：所以，學問未必要在學校裡作，事在人為呀。
葉：對。
梅：好，我們透過「衛斯理書齋」，從衛斯理的身上，不知不覺中認識了他的創造者倪匡在學問方面的博古通今，而且涵蓋面之廣，真是嘆為觀止。今天，我們可能要透過他的這篇作品，認識他另外一個專長，在植物學方面的能力喔。
葉：對。
梅：好，我們就趕快進入主題吧。
葉：好的，今天這本書的書名很有意思，叫作《第二種人》，倪匡常常會用這一類乍看之下根本摸不著頭腦的書名。大家一看到「第二種人」就會想到：奇怪，那「第一種人」是什麼人呢？莫非我們是「第一種人」？通常人類分成兩種：男人跟女人。如果要講得奇怪一點，應該說是「第三種人」會比較奇怪。「第二種人」是怎麼回事呢？我們就到書裡抽絲剝繭，原來倪匡的確是把我們地球上目前所見的所有人類，都視為是「第一種人」。因為衛斯理的鍥而不捨，發現有一小群人，跟我們非常不一樣，衛斯理就把他們稱為「第二種人」。怎麼樣不一樣呢？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他們的細胞結構跟我們這一類的地球人，「第一種人」，很不一樣。我們這一些所謂的「第一種人」的細胞通通是動物細胞，那些「第二種人」的細胞通通是植物細胞，這就是科幻小說家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了。我唸一段倪匡一九八六年所寫的序，他自己也滿得意的。他說：
「『「第二種人』是科學幻想小說中極為奇特的一種設想，自有科幻小說以來，各種各樣的設想都有人寫過，有的重複了許多次，但是有一種人，循著植物進化而成為高等生物的這個設想，卻『只此一家，別無分處』，還沒有人作過同樣的設想。」
也就是說，不曉得倪匡是怎麼樣天外飛來一筆想到，有一些人外表看起來跟我們這種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頂多他的皮膚有點點綠油油的。可是，你仔細分析他們的細胞，和我們的完全不一樣，他們是植物細胞。我記得我們從小學到中學上生物課的時候，老師都會告訴我們一件事：動物細胞和植物細胞最大的不同就是，植物細胞比動物細胞多了一種東西，叫作「細胞壁」。動物細胞只有細胞膜；植物細胞除了細胞膜之外，還多了一層細胞壁。當然這是最粗淺的分類，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動物細胞跟植物細胞差了非常非常多。
梅：是。
葉：倪匡就有辦法在他的書裡說服讀者，的確有一種人是從植物細胞逐漸演進過來的。倪匡說，道理很簡單，往古老的演化路徑來追尋，到最後總會發現，我們這種人類是從某一個單細胞動物來的。這個單細胞動物應該是一個動物細胞的單細胞。如果有另外一個植物細胞的單細胞逐漸演化，應該到最後，最高等的生物也是人類。倪匡說，但是他們跟我們這些所謂的「第一種人」，基本上應該還是有一些差別。比如說，有一個很好玩的差別就是：他們肚子餓時，不一定需要吃東西，只要去曬太陽就可以了，而且曬太陽的時候，最好還要把兩隻手伸展開來，看起來就像一株植物一樣。
梅：是。
葉：還有，這些人生性都非常善良、非常愛好和平，為什麼？因為我們從來沒看過兩棵植物打架。也就因為這樣子，從演化的觀點來說，從「物競天擇」的觀點來說，他們絕對不會是地球上強勢族群，他們太過愛好和平了。
梅：是，呵……
葉：這點，倪匡也滿反諷的，倪匡一向認為人性本惡，他借用這些植物人，這些「第二種人」，來反諷我們這一些動物型的人類──「第一種人」是多麼不愛好和平。到最後，我們把這一些愛好和平的「第二種人」，都逼到角落去了，他們只好找一個類似陶淵明的桃花源躲起來，偶爾有一些人在這個文明世界裡出沒，最後還是被衛斯理撞見了。
梅：好，我想一個作家的想像力，一方面植根於相關的學問──他必須要有一個科學的知識作基礎，另一方面可能有很多是他自己本身的喜好或者經驗吧？
葉：那倒是真的。我不曉得倪匡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對植物非常有興趣。他當初在香港的時候住在公寓，沒辦法種花，搬到美國之後，他住了兩個地方，那兩個地方後院裡都種了很多的花花草草，我去找他的時候，有時候就一邊聊天一邊陪他澆花、賞花，非常有意思。前面幾集，我們也稍微提到倪匡的植物學知識。或許我們可以從他的書講起，從裡邊一窺倪匡本人植物學的知識。
梅：好啊。
葉：我們前幾集談到《連鎖》故事時，我還特別唸了很長一段，就是說，衛斯理發現了一片很奇怪的樹葉，不曉得它是什麼樹的葉子，去找植物學專家，這個植物學專家本來很瞧不起衛斯理，衛斯理就跟他說，這片樹葉滿古怪的，不是普通的樹葉，越講這個植物學家對衛斯理就越佩服，本來頭是翹得高高的，逐漸降低降低，到最後總算平視衛斯理了，那一段我想各位聽眾應該記憶猶新。能夠寫得出那段來，可見倪匡對於植物的觀察是非常仔細。還有，上次我們談到《尋夢》的時候，談到白楊樹的樹葉，倪匡也描寫得很仔細。他絕對不是憑空隨便掰的，應該至少是查過書的。
梅：是。
葉：今天的《第二種人》更不用說了，完全是根據植物學衍生出的幻想。將來我們還會談到至少兩個故事，我先預告一下書名：一本叫作《還陽》，另一本叫作《遺傳》。我們不要顧名思義認為《還陽》好像跟靈異有關係，其實完全沒有關係。《還陽》跟《遺傳》這兩本書，談的也是植物跟人類一些很奇怪的關係。今天我們這個題目《第二種人》所描寫的這種人類，他們其實可以叫作植物人。我們一聽到植物人，或許就會想到那種重度昏迷的病人，但是，倪匡的科幻設想「第二種人」就是一種植物人。以後我們所談到的《還陽》跟《遺傳》這兩本書裡，也談到一種植物人，可是這兩種植物人又不太一樣。今天我們所談到《第二種人》這種植物人，純粹是由植物細胞演化過來的，他的每一個細胞都是植物細胞。將來我們談到的《還陽》跟《遺傳》的第二種植物人，卻是植物細胞跟動物細胞一半一半的情況之下結合在一起。這兩種設想都非常大膽，目前在生命科學裡，還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梅：是。
葉：我之前收集很多這類的資料。倪匡有很多大膽的設想，被正統科學家嗤之以鼻，不過到最後發現，他才是真正的先知；所以目前為止，我已經不敢再否定倪匡任何天馬行空的設想，很可能在未來若干年間，都會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梅：真是厲害呀。
葉：呵……以後有機會我們還可以多介紹一下。我最近做了一些演講，題目叫作「倪匡的科幻創意」，我就刻意把這一類的例子收集得滿豐富的。
梅：經過整理之後，就發現還挺可觀的，有機會我們可以慢慢講。
葉：對，今天我倒是很想多講一講倪匡跟植物的關係，我們接下來講兩個小故事好了。
梅：好啊。
葉：倪匡在美國住了整整十三年。這十三年之間，有差不多四年的時間，我跟他是鄰居。後來我就回到台灣來了，倪匡他，之前我在節目裡也提過，在今年的三月底也搬到香港來了。在美國我跟他作四年鄰居的時間中，我常常去找他，我說過，看他種花、除草自得其樂。有兩件事情我印象最深刻，其中有一個是倪匡種玫瑰花，非常細心呵護，細心到什麼程度呢？他每天施肥，想盡辦法多施一點肥。就好像照顧一個小朋友，想盡辦法多給他吃點營養的東西一樣。可是，實在加太多肥料了，就好像我們養一個小寶寶，給他吃了太多好東西，到最後怎麼樣呢？就會變成了……
梅：小胖子。
葉：對，結果倪匡養的那些玫瑰花，也變成植物小胖子，那些玫瑰花有多大呢？我套用倪太太一句話說：你們去看看後院裡倪匡種的玫瑰花，簡直像向日葵。
梅：啊！那麼大呀。
葉：對，倪太太有點頗不以為然，她覺得玫瑰花就應該嬌小、玲瓏、可愛，要是長得像向日葵那麼大，就滿俗氣的，可是倪匡還是很驕傲，呵……。
梅：好，這是一個故事。
葉：這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另外一個我印象很深刻的故事，跟另外一位作家有關係，一位很有名的散文家，喻麗清小姐。
梅：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葉：我們都是鄰居，因為我們都住在舊金山。有一次我安排大家吃一頓飯，那也是喻麗清小姐第一次見到倪匡，相談甚歡。回去之後，喻麗清小姐很感謝倪匡請我們吃飯，她說她有一盆很珍貴的植物；珍貴並不是說價錢多貴，而是從植物學的角度來說，它是很罕見的品種，因為我跟喻麗清小姐住得比較近，她就說：葉李華，你下次去找倪匡的時候，把這盆植物帶去給他，送給他。我說：好，沒問題。我就把它拿回來。什麼植物呢？是酢漿草，俗稱幸運草；但真正的幸運草是四片，三片的叫酢漿草。這種酢漿草，因為它很罕見，當然有點不一樣，它是紫色的，而且葉片非常大，把我們通常所見的酢漿草放大三倍，然後把它想像成紫色的就對了。
梅：大概施肥也施得過多了？
葉：不是，絕對不是，是品種的關係。
梅：喔……品種本來就這樣。
葉：然後我就開車去找倪匡，把那盆植物放在車子底座，一路上連泥土都沒有撒出來。開過去之後，倪匡說：哇！好高興，又有人送他一盆植物了。他任何的植物都喜歡，把那個盆子抱過去之後說：噯！趕快趕快。我說：幹嘛？倪匡說：幫這株植物收驚。我說：為什麼要收驚？他說：舟車勞頓，你不知道啊，植物情感很豐富的。我說：怎麼收驚？他說：我有一種藥水，專門幫植物收驚。
梅：真的有？這不是玩笑話？
葉：不是開玩笑，他說有一種藥水，他也是用噴壺噴的。如果你運送一株植物，比如說從店裡買回來要搬回家，它坐車子的時候顛簸……
梅：顛簸。
葉：他說：過程之中，植物就會有缺氧的現象。他這種藥水富含了氧氣，噴了之後，就可以補充……之類的，細節我也不很懂，原理是這個樣子，倪匡說得頭頭是道，所以我就相信了。
梅：是，噯！我也有點兒相信，是有道理。
葉：倪匡很喜歡這盆植物，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酢漿草，又是紫色又那麼大。雖然我說倪匡植物學非常豐富，但是他並不是植物學專家，大概過了一年多之後，他跟我說：噯！你下次幫我跟喻麗清小姐說，非常感謝她送了我一個很罕見的品種，前幾天有個植物學家來我家欣賞花花草草，把我家的前前後後、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的植物通通看遍了，之後說：你們全家的植物都可以丟掉，留這一盆就可以了。
梅：真的啊？
葉：真的，他真的這樣講。
梅：這麼珍貴呀？
葉：不是價錢有多貴，而是從植物學的角度來說，真的是很罕見的品種。倪匡這個時候才真的覺得寶劍贈英雄，呵……
梅：寶劍贈英雄。
葉：他之前只是說：從來沒有見過，很喜歡。後來才覺得說：哇！真的是碰到識貨的人，才知道有多名貴。
梅：真的是，對呀，其實喻麗清當初送他的時候也是想，你既然這麼喜歡，你應該懂，對不對？。
葉：對呀。
梅：就把最好的給你，還真的有意思。我們今天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又多認識了不同的植物知識了。回頭我們還是要講他的作品了。
葉：對。還有一個作品沒有講，為什麼沒有講呢？因為並不是衛斯理的作品，而是另外一個系列作品裡邊的其中一篇。我記得我們的書齋已經一年多了，但是從來還沒有講過這個系列的作品，今天剩最後差不多十分鐘，我們來講一講。
梅：好。
葉：這個系列叫作「非人協會」，顧名思義，非人就是不是人的意思。嚴格說來也並非不是人，而是說……我來唸一下，它的正式名稱是「有過非常人能夠忍受、達到、經歷者協會」，也就是說，一定要具有超乎常人的經歷和本領，才有可能成為它的會員。這是倪匡自己所寫的。這個非人協會的故事，是一九七○年代在《明報》連載的，總共有六篇，都算是中篇小說。倪匡一口氣寫了六篇，寫了之後就沒有下文了，自己也說很奇怪。我是在服兵役的時候看到這六篇，非常喜歡，真的很特殊、很神祕，每一個故事都可以媲美衛斯理的故事。
梅：喔！
葉：所以後來去了美國之後，我就跟倪匡說：這些非人協會的故事還可以再多寫一點。我甚至把在台灣出版的新版非人協會故事，送了一套給倪匡，我說：拜託你多寫一點吧，我們實在很喜歡、很想看。所以後來倪匡又寫了一些非人協會的故事，我就很高興。非人協會總共有六個故事，每一個故事裡會講到一個到兩個所謂的「非人」。非人當然也可以說是「超人」，不過，叫超人太俗氣了。其中有一個故事叫作《主宰》，就是我們說人類是地球的主宰這個「主宰」。
梅：嗯。
葉：這個《主宰》，講的也是一種植物的故事。什麼植物呢？他是說在南美洲亞馬遜叢林裡，有一棵樹，大到難以想像的程度，它是整個叢林裡的主宰，整個叢林裡的每一棵植物、每一個花花草草，都要聽命於它。也就是說，把整個的植物社群，想像成一個王國，主宰的這棵大樹，就是它們的國王，很有意思。故事中，他安排了非人協會其中一個成員，叫作「史保」，名字不重要，他是一個植物學家。他既然是非人協會的成員，當然就有超人的知識，比一般大學裡的植物學家高超不知道多少倍。在《主宰》裡，談到了這個史保進入了亞馬遜叢林之後，不知不覺就被植物逐漸推到那個主宰的面前去。怎樣推呢？他說，因為在叢林裡睡覺很危險，所以他睡覺的時候，是趴在樹上面睡覺。半夜睡醒過來，發現已經置身在另外一個地方，躺在另外一棵樹上面睡覺，為什麼呢？原來是被植物逐漸地推推推，把他推過去的。這到底有沒有什麼科學根據呢？倪匡說當然有啦，植物難道不會運動嗎？含羞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把它擴大無數倍，就變成了植物本身也會把人推來推去，推到這個主宰的面前，然後跟這個主宰還可以進行一種溝通，當然不是說話。非常精彩的故事，我當初看得津津有味。
梅：是的，好，他這類故事加上他的想像力，真是厲害。
葉：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當初在寫《衛斯理回憶錄》第一冊，也就是《錯構》這本書的時候，還特別安排了其中一章──第五章的開頭，差不多用了一千多字，把非人協會提早介紹出來。非人協會在整個衛斯理的故事裡，是比較後期才出現的，後來戲份越來越重，所以我覺得應該提前讓他們出場。
梅：是。
葉：我在《錯構》的第五章裡邊，就特別花了一千多字的篇幅介紹。我們今天當然沒有辦法把這一千多字唸完。我剛剛說過，倪匡當年所寫的非人協會總共有六個故事，我把這六個故事很快地稍微介紹一下。
梅：好。
葉：剛才已經介紹了《主宰》。照順序來說，《主宰》是這六個故事裡的第四篇，第一篇叫作《魚人》，魚就是水裡頭游的那個「魚」。《魚人》顧名思義可能跟美人魚有點關係，不過這是一個男生，不是女生，他本來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很會游泳，後來被章魚收養，跟章魚一起長大，所以他活在水裡的時間，比活在陸地上的時間還更多，叫作「魚人」。接下來的故事更精彩，叫作《三千年死人》，是一個古埃及人死了三千年了，但是三千年前，他就已經有了超越時代的知識。我們之前曾經唸過一小段的相對論，就是從《三千年死人》裡抄出來的。
梅：喔。
葉：倪匡說，竟然三千年前的古埃及人，就已經有了相對論的基本知識。所以這個人雖然已經死了三千年，但是非人協會的成員還是認為，應該追封他為他們的成員。第三個故事叫作《兩生》，《兩生》講的就是前世今生，這個故事比較靈異一點。然後就是《主宰》，我們剛剛講過了，是講一棵很大的大樹，本身有靈性，後來竟然那棵大樹也變成了非人協會的成員，因為它幾乎已經變成樹精了，當然也就可以把它視為是一種特殊的人類。接下來的故事叫作《泥沼》，就是……
梅：沼澤。
葉：沼澤的「沼」。《泥沼》講的是一個澳洲的故事，是說在澳洲的一個沼澤地帶裡，有一個很奇怪的人，這個故事另外一個名稱叫作《泥沼火人》，火人是會吐火的，嚴格說來，不是會吐火，是會放電，但是如果叫「電人」，唸起來不太通順，所以後來倪匡就把他叫作「泥沼火人」。倪匡寫得神祕兮兮地，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個泥沼火人是外星人。好玩的是，他竟然跟澳洲一個土著女生談戀愛，那個女生還懷孕了，這個故事就且聽下回分解了。這是一個開放式結局。
梅：是。
葉：倪匡在很久以後，終於寫了它的結局，那是屬於衛斯理的故事，叫作《電王》，以後我們會好好地講。
梅：好，我們在節目裡一定會介紹到的。
葉：對。最後一個故事叫作《大鷹》，一頭很大的老鷹。
梅：老鷹。
葉：背景是青康藏高原。倪匡雖然從來沒有去過西藏地區，但是描寫得栩栩如生。他在好幾個故事裡都描寫到西藏，包括西藏的密教儀式，喇嘛教的建築物，還有喇嘛的修行過程，讓大家覺得倪匡好像真的信密宗。我跟倪匡求證過，倪匡說他其實對密宗沒什麼興趣，我說：可是衛斯理很有興趣啊。
梅：有道理。
葉：倪匡說：衛斯理是衛斯理，我是我。呵……
梅：呵……又回到原點來了。
葉：對呀。
梅：太有趣了。
葉：就像我們剛才講到的。
梅：對，噯！說著說著，我們要預報下回的主題了。
葉：好的，預報下回，我們要講的主題叫作《後備》。《後備》這個故事非常精彩，而且是一個非常典型的衛斯理故事。要作另外一個預報，我們講《後備》的時候，要順便講它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環節，那就是《後備》的故事裡，出現了一個組織，跟非人協會後來是分庭抗禮的，叫作「勒曼醫院」。所以，下次我們要講《後備》這個故事，又要講勒曼醫院的一些前因後果，就好像我們今天講《第二種人》，然後引申出非人協會一樣。
梅：好的。好！今天就到這裡。
葉：好的。
梅：非常謝謝交通大學科幻中心主任葉李華、葉教授。
葉：謝謝梅姊，也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