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聲電台「文藝橋」節目──衛斯理書齋單元
播出時間：2006年6月25日（日）早上8:00∼8:30
主持人：梅少文
主講人：葉李華教授
文字記錄：吳雅芳
梅：各位愛好文藝的朋友，還有我們「衛斯理書齋」這個單元的主講人，也就是葉李華、葉教授你好。
葉：梅姊好，各位聽眾大家早安。
梅：很感動喔，葉李華、葉教授，我們在錄音的此刻，葉教授家書房落地窗外是迎著一片……算是初夏吧。
葉：對。
梅：初夏的朝陽喔。
葉：今天天氣太好了。
梅：難免就有些熱，但是，為了要保持我們的聲音品質，他就盡可能不開冷氣、也不開電扇。
葉：呵……我沒想到梅姊會提到這種小事情。
梅：這種小事情其實是很感動人的。好，我們就趕快進入主題，這次我們要講的倪匡作品是他的《玩具》。
葉：在進入我們今天這個《玩具》主正題之前，我還是要宣佈一件很興奮的事情，那就是根據我的紀錄，我們今天的「衛斯理書齋」是第二十五講。我們大家都知道……
梅：五十二講。
葉：呵……五十二講，因為我太興奮了。我們都知道，一年剛好是有五十二週加一天，所以，今天就是我們的一週年紀念。
梅：哇……真是。
葉：我們第一次講「衛斯理書齋」，是去年、二○○五年的六月二十六號，今天是六月二十五號，中間我們停了一次，就是春節那一天，所以剛剛好整整一年了，一週年紀念。我們之前也講過，衛斯理的故事有一百四十五個故事，我們幾乎可以整整講三年，而現在已經堂堂邁入第二年、第二個階段了。
梅：是，實在是令人非常開心的事情。你看，對於葉教授來講，整整一年的時間，他是每一次都很認真準備，而且詳實記錄，所以他一翻馬上就知道，連多一天也可以精準地說得出來。對我來說，我更感動的就是，你今天是在這樣子熱的環境之下……
葉：但是我的心情是很開朗的，呵……
梅：好的。我們趕快來說這個《玩具》。
葉：對，爭取時間，我們來談一談倪匡的這個小說《玩具》。倪匡最喜歡用一些非常稀鬆平常的書名、題目，來講一個最不尋常的故事。我們上星期也預告過，《玩具》是一個非常驚天動地的故事，它在衛斯理一百四十五個故事裡，地位非常特殊。最主要的原因是，倪匡在這裡非常詳細地描述時光旅行，衛斯理真的做了一次時光旅行，甚至把時光旅行機的製造原理，都稍微提到了一點，倪匡很少會那樣詳細地講到，或者描寫幻想中的科技。我在我的《衛斯理回憶錄》最前面、所謂宣言的部分，曾經講過衛斯理做過或者經歷過一些非常特殊的事情，我特別提到，衛斯理說：我曾經遨遊未來世界。這句話就是呼應到了《玩具》這個故事。我寫的那個衛斯理宣言，套句現在的俗話就是：通通都是有所本的，不是衛斯理自己吹牛的。比如說，衛斯理說他曾經深入地心深處，這是呼應到了我們很早以前所講的故事《地心洪爐》。衛斯理說他上過天堂，也就呼應到了我們前幾個禮拜所講的故事，叫《頭髮》。以後衛斯理還會去陰間出入過好幾次，這也會呼應到以後的故事。所以說，在《衛斯理回憶錄》宣言裡邊的每一句話，其實都呼應到了倪匡之前所寫的衛斯理的一、兩個故事。我在這邊特別再強調一下，遨遊未來世界這件事情，就是在《玩具》這個故事上面所發生的。
梅：喔……
葉：在衛斯理的一百四十五個故事裡，這是很特殊的一點。之前我們提過另外一個故事叫作《原子空間》，在那裡，衛斯理也曾經經歷過時光旅行，但是方式不太一樣，那個時光旅行給人的感覺就很像是太空旅行，因為沒有接觸到什麼未來世界的場景。但是，在《玩具》裡就不一樣了，衛斯理真的被那個時光旅行機，倪匡叫作「逆轉裝置」，送到了幾百年後的未來世界。他所目睹的未來世界，從人類的觀點來說，是非常悲慘的。為什麼呢？因為那個世界真正的主宰已經不是人類，而是一群機器人。人類還在不在呢？還在，可是，本來機器人被人類製造出來是要為人類服務的，在那個未來世界剛好相反，反而變成了人類為機器人服務。怎麼服務呢？人類被機器人分成五種類型的玩具，根據每個人不同的體型、外表或者智力，分成五大類的玩具。也就是說，本來我們會覺得，機器人跟人類比的話，機器人是次一等，甚至很多機器人，在我們現在看來，都是我們的玩具，因為機器人的實用價值，嚴格說來，還不太高，幾百年之後，剛好主客或者主僕易位了。所以我才會說對於人類來講，這是一個非常悲慘的世界。這也就是倪匡《玩具》這個書名的來源。
梅：他是很有想像力的，你看主客易位或主僕易位，講到這個題目，我覺得有好多相關的資訊也可以跟大家說一下。在電影故事裡邊，有好幾部電影其實也跟倪匡的作品，彼此之間好像有一些關聯性。
葉：我總會說，這其實是不謀而合。因為倪匡寫的這一些小說都非常早，比如說《玩具》的連載日期，我的資料是一九七九年的八月到一九七九年的十一月，我們等一下要談到的一些電影，是在這個後面很久很久。舉個例子，當年「駭客任務」第一集還沒有正式演出，只是在電視上面播預告片的時候，那一天我剛好在倪匡家，倪匡看到電視上面播那個預告片，就半開玩笑地說：這個故事好像是抄我的。我說：真的嗎？我看完之後要好好比較一下。看完之後，我才想到倪匡為什麼會這樣半開玩笑地說，因為「駭客任務」的設定，跟我們剛才講的《玩具》，有很多地方是不謀而合的；倪匡半開玩笑地說，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只好說是不謀而合。「駭客任務」的故事是設定在西元二十二世紀，也就是距離我們現在差不多兩百年左右。那個世界也是通通都被電腦以及機器人所統治。人類還存在，但是也被機器人跟電腦貶低到了一個非常非常低的社會階級，甚至不能說是社會階級，而是整個生物階級裡，最低最低的一層。為什麼呢？因為「駭客任務」裡的那些人類，他們的處境可能連倪匡的《玩具》都還不如，他們唯一的用途就是被拿來當作生物電池用。如果看過「駭客任務」的朋友，一定都會記得那一幕，有一個黑人男配角跟男主角說：我們這些人，到最後到底變成什麼了？他抓了一把電池給他看，變成了一把電池了。為什麼呢？因為「駭客任務」的設定是說，到了二十二世紀的時候，烏雲鋪天蓋地，太陽能很稀少，那些機器人跟電腦得不到充足的電能──太陽能轉成的電能，所以必須要把人類的身體裡、人類的生理機制裡所發的微弱電，一個一個累積起來，供給這些機器人跟電腦，這是「駭客任務」最基本的設定。因為它們需要讓人類在一個像是培養皿、一個槽裡邊，一直不斷地活下去，生老病死，所以它們一定要讓每一個人都以為他們是活在一個很美好的世界裡邊，這就是「駭客任務」那個虛虛實實的故事……大家也覺得最精彩的地方。
梅：是。
葉：每一個人都是在昏迷的狀態，從小、到大、到老、到死，卻以為自己風風光光、精精彩彩地過了一生，他們都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裡，存活真正的目的只是被機器人拿來抽取他們身上面很微弱的電力而已。我看完之後，再想到倪匡這句話，才知道為什麼倪匡會做這種比較，因為第一點兩者都是未來的世界；第二點就是機器人或電腦統治世界；第三點就是人類的地位被大大貶低。
梅：對呀，完全顛覆了。其實不止這個電影嘛。
葉：對，在此之前也有一系列的機器人電影，跟《玩具》也可以好好比較一下，那就是「魔鬼終結者」。「魔鬼終結者」很好玩，總共拍了三集：一九八○年代拍了一集，一九九○年代拍了一集，二○○○年代又拍了一集。也就是說，幾乎這三部曲裡邊，每一集都相隔了差不多十年。我每次都會開玩笑說，機器人應該只會慢慢老化，但是外形不會衰老，只有一個機器人例外，就是「魔鬼終結者」裡邊「阿諾史瓦辛格」演的那個機器人，呵……
梅：呵……這是真的。
葉：噯。
梅：你挺幽默的，不過是事實啊。
葉：我前幾年還特別把「魔鬼終結者」第一集拿來重新看了一遍。
梅：喔，兩個人比一比。
葉：對，看起來就不勝唏噓，呵……。也就是因為這樣子，「魔鬼終結者」第三集、差不多三年前拍的那一集，就已經不太凸顯阿諾史瓦辛格的角色了。「魔鬼終結者」系列最精彩的反而是第二集，在所有的三部曲電影裡，這是非常特例。大部分的電影如果拍了兩、三集，通常都是第一集最精彩。
梅：是。
葉：後面的兩集都是狗尾續貂，呵……
梅：越來越不好了。
葉：有很多人也覺得「駭客任務」根本不需要拍後面那兩集，後面那兩集算是狗尾續貂，雖然說它各方面都拍得還不錯，但是從故事本身的結構來說，是多餘的。他們用了很多大堆頭的大卡車，精彩的特效，或者武術的動作，把「駭客任務」後面兩部：「重裝上陣」跟「最後戰役」，拍得乍看之下，足夠跟第一集的「駭客任務」三強鼎立。但是，如果你仔細地分析，會覺得其實是沒有必要的，因為「駭客任務」故事本身，第一集就絕對自給自足，是一個非常完整的故事了。可是「魔鬼終結者」就很特殊。「魔鬼終結者」不知道怎麼樣的因緣際會，第二集拍得特別精彩，從科幻電影或者從動作片來說，幾乎可說大大超越了第一集的「魔鬼終結者」。裡邊的設定，又跟這個《玩具》非常類似，它是說，未來世界也是被機器人所統治，但是，那個世界裡邊的人類不甘心被機器人統治，紛紛揭竿而起，用比較原始的武器來跟機器人對抗，以一種游擊隊的形式，來跟機器人的正規軍打仗。那機器人部隊，後來就想到一個很特殊的方式要消滅這些人類：把人類游擊隊的首領給暗殺掉，但是，並不是用普通的暗殺方式把他暗殺掉，而是，把他的媽媽給暗殺掉，這樣子，他就沒有辦法出生了。怎樣把他媽媽暗殺掉呢？派一個機器人回到過去的年代，在那個首領尚未出生的時代，就把他媽媽給殺掉。只有在科幻電影裡邊，才做得到這件事情，在一般的寫實電影裡，是沒辦法講出這種情節的。所以這裡邊也牽涉到時光旅行，跟《玩具》很像，也牽涉到《玩具》裡邊的類似情節，未來世界的機器人跑到現在的世界做一些事情，對這些機器人來說，這是它們的過去，但是這卻是我們的現在，可能它們做一些事情之後，就會改變它們的現在，也就是我們的未來。每次講到時光旅行都會亂七八糟的，呵……，很難講得很清楚。
梅：對，時空錯亂。
葉：所以這點也非常類似。「魔鬼終結者」系列就是說，阿諾史瓦辛格是被派回來暗殺那個母親的，後來他竟然又改邪歸正了，那是第二集。第三集又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發展，跟倪匡小說《玩具》也很像。這個《玩具》是講在未來世界裡，有一個家庭，有爸爸、媽媽、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長得都非常俊美，他們一家人通通都是一種玩具。我剛剛說過，玩具總共有五大類型，根據機器人的分類，ABCDE五大類型。這一家人、這一家四口是屬於ABCDE的第三類：C型玩具，倪匡說這類是：全是美男子、美女，以及從小就極其可愛的兒童，大多數是金髮或紅髮的。他們是一個非常標準的家庭。他們不甘於當機器人的玩具，就決心要逃亡。他們所逃亡的方式，竟然是逃離那一個時代，設法利用機器人所創造的時光旅行機，來到了我們這個時代。也就是說，他們在時間軸上面，往過去逃，逃到他們的古代去，也就是衛斯理的時代。無巧不成書，被衛斯理遇見了，所以，衛斯理也被捲到這個故事裡邊，到最後衛斯理竟然也不能脫身，也被這個時光旅行機一捲，捲到了未來，然後扮演了一段時間的玩具。當然，因為衛斯理神通廣大，所以到最後還是設法又逃回來了。這本書是一個開放式的結局，因為到最後他們發現，不論是衛斯理也好、是那一家四口也罷，他們整個的逃亡過程，對那些機器人來說，其實也是一種玩玩具的過程：玩具如果不逃亡，也沒什麼好玩的；玩具如果會逃亡，就增加一個獵捕的過程。
梅：是。
葉：到最後是不勝唏噓，留下一個可以讓大家充分想像跟發揮的空間。這是一個開收式結局，十多年之後，倪匡寫了一個續集，這個續集將來我們一定會講到，叫作《圈套》。《圈套》就是《玩具》的續集，大家如果有興趣，或者等不及，可以先看一看《圈套》這個故事。
梅：我覺得倪匡真的很有意思，他的作品裡邊有好多的伏筆，這些伏筆都預留了一些他繼續發展的空間。
葉：對。
梅：之後，不一定什麼時候他就會自己抓出來：這條線又可以發展出一個故事，那條線又可以發展出一條故事。
葉：一定要這樣子啊，因為他是寫連載小說的，而且他是職業作家。
梅：好厲害喔。
葉：如果他把這一些題材都寫死、寫完，那……
梅：就沒了。
葉：對，所以他……
梅：活口很多喔。
葉：對，他一直預留伏筆。有些時候，我們覺得這個故事明明已經很完整了，但是他就有辦法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繼續再寫下去。
梅：是。
葉：我曾經推薦我們交大同學看《圈套》，他們看完之後有點失望，說這個故事好像沒有老師你講得那麼精彩。我說原因之一，可能你沒有先看《玩具》就看了《圈套》，所以感覺不夠精彩。
梅：喔？
葉：原因之二是什麼呢？《圈套》這個故事在衛斯理整個故事裡，也是一個樞紐的地位，它不但是《玩具》的續集，還跟倪匡中期跟晚期的兩大系列──一個叫作「苗疆」系列，一個叫作「陰間」系列──都有關係，可能就是因為裡邊的情節太多了，濃縮在一本書裡邊，看起來就好像有點綁手綁腳了。我就跟我們同學說，等到《衛斯理回憶錄》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發揮《圈套》裡邊還沒有發揮到的那一些故事，呵……
梅：所以，如果我們要看，還是要按照順序看，否則的話，你先看後面再看前面就有點奇怪喔。
葉：當然。
梅：好，我想這個部分要講，還有很多可以說的。不過，我還是要說一下，葉李華、葉教授在這個領域裡，可說是多角經營，你一方面是倪匡迷，同時也做了很多相關的翻譯工作，把西方的東西翻譯過來。
葉：對，雖然是多角經營，但是目的還是只有一個：推廣科幻。這方面，倪匡的理念也是跟我一樣，只要是好的科幻，不分任何的地域，也不分任何的語言，甚至不分任何的形式，小說也好、電影也罷，只要是精彩的科幻，都非常值得推廣。只要是精彩的科幻，無論它是西方翻譯作品，或者是中文本土的創作，甚至是日文的作品，或者是……
梅：都可以呀。
葉：即使是漫畫，也都非常值得推廣。梅姊雖然說我多角經營，但是，我所推廣的，所介紹的，都是一些我自己心目中認為最值得介紹的科幻作品。
梅：噯！這一點說得非常中肯，是葉李華老師自己心目中認為的。
葉：對呀。
梅：因為這個很難客觀。
葉：對呀，只好主觀一點了。
梅：對，不過……
葉：比如說……
梅：你說。
葉：我自己最喜歡的兩個科幻作家……
梅：艾西莫夫嘛。
葉：艾西莫夫跟倪匡，常常有人會說，當我談到這兩個作家的時候，就會立刻……
梅：眉飛色舞。
葉：眉飛色舞，呵……
梅：一點都不錯。
葉：其實這兩個作家彼此之間風格差異滿大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同時喜歡他們兩個人。我對他們兩個人的文風都非常熟悉，當我在翻譯艾西莫夫的小說的時候，我絕對不會表現出倪匡的筆法來。
梅：這個很厲害耶，這是你的厲害、你的專業了啊。
葉：很多人說，他們看我的艾西莫夫翻譯，都可以拿原文來對照，我說這個叫作真金不怕火煉，原文對照之後發現：噯！原文的英文文風，竟然在中文裡邊還保留了下來。
梅：真是不容易的事啊。
葉：倒過來說，當我在寫《衛斯理回憶錄》的時候，我就想盡辦法不讓艾西莫夫給侵入這個領域，呵……沒想到還是被人家抓出來了。
梅：是啊？
葉：我們上次講過那個書評，他說：把艾西莫夫一些非常詭異的情節構思，在不小心的情況之下，還是翻回來了。我說那個其實埋得很深哪，一般人看不到。沒有關係，呵……至少在《衛斯理回憶錄》裡，看不到艾西莫夫的筆法。
梅：呵……這個讀者很高竿喔。
葉：對，非常高竿。
梅：是。講到翻譯的部分，你在這個部分也沒有偏廢嘛。
葉：還一直在進行中，比如說艾西莫夫最重要的一個系列，叫作「基地」的七本書，目前已經出了五本，即將出第六本，今年年底一定可以把它出全，整整七本。另外就是艾西莫夫的另一系列「機器人」系列：艾西莫夫有兩大系列，「機器人」系列跟「基地」系列，彼此可以分庭抗禮的。我很高興就是，「基地」系列是「奇幻基地」這個出版社在出；另外一個出版社跟我也很熟，叫作「貓頭鷹出版社」，他們決定要開始出「機器人」系列。「機器人」系列裡邊最精華、最經典的一本書，也是第一本，叫作《我，機器人》，中間有一個逗點，《我，機器人》。他們搶先拿到了版權，跟我接洽了之後，我說好在我手上有舊的譯稿，修改之後……
梅：很快。
葉：很快。去年我就修好了，所以今年的三月份，我們已經正式推出了。
梅：你怎麼三月的時候，都沒有在節目裡跟我們報告這個消息呀？
葉：因為三月、四月、五月我們都一直在談《衛斯理回憶錄》，沒有機會。而且，要談這一些總是要有一些……
梅：機緣。
葉：對，一定要剛好是那個題材，否則的話，就有點打書的嫌疑了，今天因為剛好談到《玩具》、談到機器人，我覺得時機非常湊巧，剛好可以介紹一下差不多在三個月之前所出版的這本艾西莫夫的作品──《我，機器人》。我非常高興就是，這本書相當暢銷，而且激起了很大的回響，很多的年輕朋友都看了，甚至寫信給我，或是在部落格裡邊留言，還有我們交大同學看了之後，當面跟我討論。據我所知，這本書已經賣到了第二刷了。為什麼我知道賣到第二刷呢？因為封面已經換了，第一刷的封面比較陽剛，第二刷的封面看起來就非常溫暖，封面上的機器人看起來很難辨別它到底是男性機器人還是女性機器人，一種非常溫馨的感覺，感覺它真的是人類的好朋友，而不是那種冷冰冰的機器人。
梅：這個有意思喔。貓頭鷹出版社可以看得到喔。
葉：對，貓頭鷹出版社有心要開始經營科幻系列，他們規畫了一個系列叫作「科幻推進實驗室」，非常響亮的名字。不是我取的，是他們自己取的，他們是呼應NASA有一個機構叫作「噴射推進實驗室」。
梅：真是時髦的名字。
葉：《我，機器人》就是打頭陣的。
梅：機器人領先。我說，這是現在世界的瘋狂期啊？
葉：對。
梅：真是不得了，大家對它們越來越有興趣。
葉：也就是因為有這樣子的熱潮，所以，貓頭鷹也順便做出了另外一本……
梅：順著時代的脈動嗎？
葉：跟機器人的小說沒有關係，但是，仍然是非常精彩的一本書，叫作《機器人終極百科》，這裡邊完全沒有故事，而是一張一張的圖片，圖文並茂地介紹，它是最有名的DK出版社所出的，介紹了全世界目前為止，所有的不管是拿來當作玩具的，或者……
梅：各式各樣的機器人。
葉：對，或者是稍有實用價值的機器人，它都熔於一爐，介紹在這本書裡邊，還有就是……
梅：那是百科啦，機器人百科啦。
葉：對，它可以叫百科，真的可以叫百科，因為甚至連電影裡邊的機器人它都有，叫作《機器人終極百科》。我自己收集了很多機器人資料，所以他們也找我做一些審訂的工作。我發現美中不足的是，它裡邊所介紹的玩具也好、工業界或者電影裡邊的機器人，全部都是歐美跟日本製的，完全沒有任何的華人的成分在裡邊。我想，這總是一個美中不足的遺憾，後來我靈機一動跟他們商量說，我來幫你們寫一個附錄。可是，附錄裡邊也無法寫任何華人所製造的機器人，因為華人世界雖然有機器人，但是還在起步階段。所以，我也作了一個時光旅行，我寫的是中國古代機器人，呵……因為在很多的中文古籍、典籍裡邊，有非常多類似科幻小說的機器人記載。我宣稱這些東西是真是假我完全不考慮，我只考慮到它的想像力多麼豐富、多麼富前瞻性。
梅：有意思，好，今天限於時間的關係，只能到這裡了。
葉：真的啊，我們只能宣佈一下。
梅：我們趕快預報下一次。
葉：下禮拜也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叫作《連鎖》，非常長，是倪匡小說裡邊最長的一本，我們可以慢慢講。
梅：好的，謝謝葉李華、葉教授。
葉：謝謝梅姊，也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