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聲電台「文藝橋」節目──衛斯理書齋單元
播出時間：2006年1月1日（日）早上8:00∼8:30
主持人：梅少文
主講人：葉李華教授
文字記錄：吳雅芳
梅：各位愛好文藝的朋友您早，還有現在在電話線那頭、也就是「衛斯理書齋」單元主講人──交通大學科幻中心主任葉李華、葉老師你好。
葉：梅姊好，各位聽眾新年快樂。
梅：很高興可以在新年度開始的第一天一大早，在空中跟海峽兩岸的朋友相會，同時也可以跟葉李華、葉老師您空中相會。
葉：我也是。
梅：衛斯理的故事還真多呀！
葉：對，根據我的紀錄，我們今天已經堂堂邁入後半年了，今天是第二十八集。我們是從六月中開始的。
梅：學科學的葉李華，對於數字非常有觀念。
葉：順利的話，我們「衛斯理書齋」預計可以講三年。
梅：呵……寫太多了。
葉：倪匡小說寫衛斯理的部分，至少有一百四十幾個故事。
梅：是，要感謝倪匡，創造了這麼多衛斯理的故事，讓我們可以在「文藝橋」這個空中搭起的文學橋樑上，在這個領域裡不斷發酵。從「衛斯理書齋」裡，我們聽到好多衛斯理的故事，可以回味，還可以從這裡得到很多新的啟示，新的訊息。葉老師雖然經常只是在學校，在自己的研究所，或者在自己的書齋裡，但是他的視野、他的資訊是全方位的。
葉：因為現在收集資訊非常方便。
梅：上網就知道了。
葉：對，上網就知道了。
梅：而且普羅大眾的一些訊息你也清楚。
葉：總要吃飯嘛，吃飯的時候看看電視，一邊看一邊隨便轉台，然後那些東西就源源不絕地進來了。
梅：是。跨年時刻，各個不同的媒體一定有很多應景的節目，對不對？今天看電視，有很多特別節目。通常特別節目都是綜藝啦、大家玩遊戲啦、唱歌啦等等，不過，葉李華他知道一個訊息，是跟我們科幻領域有關，還是請葉老師自己告訴大家。
葉：好的，我也是無意中看到的。今天晚上某一家電影台會放映一部電影，叫作「機械公敵」，是根據我最喜歡的那一位西方科幻作家──艾西莫夫原作所改編的。我特別強調是西方的科幻作家，因為東方跟西方各有一個我最喜歡的科幻作家。這是一部前年、二○○四年的科幻大片，當初試映的時候我就看過了，我對它的評價非常地高，每一次演講講到了機器人，或者講到了這位作家艾西莫夫，我都會推薦我的聽眾去看這部電影。
梅：好，請大家告訴大家，今天晚上如果您不想出門，在家裡看電視，轉到電影台，你應該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它的蹤影了。這個電影的名字，請你再說一次。
葉：叫作「機械公敵」，感覺上好像滿有敵意，艾西莫夫筆下的機器人，理論上最沒有敵意，但是偶爾還是會出點小問題，接著故事就源源不絕了。
梅：常常都是一個點，然後就一直擴散擴散，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好，講到艾西莫夫，今天這個議題好像也跟他扯上一點關係吧？
葉：當然，今天講的《消失》說穿了就是一個外星人惹禍的故事，上星期我們也作了一下預告。憑良心說，《消失》這個故事連倪匡自己都不太喜歡。我很簡單地唸一下他在一九八六年版本所寫的序言，他說：
「《消失》是一個相當簡單的故事，簡單到根本不必介紹了。」
為什麼這樣子呢？第一，它篇幅非常短；第二，故事也比較薄弱，如果我們實事求是，在一百四十幾個衛斯理的故事裡邊，《消失》大概是倒數幾名，大概僅勝於我們之前提過的，一個也是很薄弱的故事，叫作《奇遇》，也是倪匡自己不太喜歡的小說。為什麼說故事薄弱呢？因為它說穿了就是外星人惹的禍。地球上面的人消失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被外星人的飛碟綁架了。這個故事寫作年代是一九六九年，相當地早，所以絕對沒有受過「X檔案」的影響，至於有沒有倒過來影響到「X檔案」，我們不敢說。但是，能夠在一九六九年的時候就寫出來說人類消失的原因之一是被外星人綁架，也很不簡單。經過了將近三、四十年，我們現在再看這部小說，難免覺得有一點點單調。
梅：是，倪匡說他不喜歡他的這個作品，是在之後、還是在寫完了就不喜歡？
葉：之後，他在一九八六年重新修訂的時候，把他的舊作各寫了一篇序，有話則長，無話則短，這個《消失》是最無話的，所以很短，只是說相當簡單的故事，簡單到不必介紹了。故事說衛斯理一個好朋友快結婚了，衛斯理到美國去參加他們的婚禮，過程中，先是新娘消失了，等一下新郎消失，然後衛斯理也消失了，三個人通通被抓到一個很奇怪的空間裡面，後來才發現，原來這個空間是在一個飛碟裡面。竟然還有一個日本小姐來招待他們，這個日本小姐說，她是在一九四五年的時候就被抓上來了，但是，她算是一個幸運兒，這位日本小姐如果沒有被抓上來，她就會死於一九四五年的廣島原子彈爆炸。整個故事就這麼四個人，很快結束了，結局當然是衛斯理被放回來，其他的三個人繼續消失，因為衛斯理是一個系列的男主角，他絕對不能消失。
梅：他絕對不可能消失，只能暫時消失。好，雖然說現在回頭來看這個作品好像顯得單薄，但是我想，他當時可以想到用這種方式，這個點子還是挺有意思的，對不對？當然他的想像力是非常豐富啦，不過，我想外星人綁架地球人的觀念，引發出來的一些討論跟作品，倒是源源不絕。
葉：當然，有很多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角度來討論這件事情。倪匡或是「X檔案」，他們純粹是從科幻的角度來討論，把它寫成一個科幻故事或者小說，把它改編成影集或者電影。科學家卻要用不同的態度來研究這個議題，這時就會產生不同的結果，因為科學跟科幻還是不能夠畫上等號；「科學」是要百分之百負責；「科幻」，可以有一分證據說兩分話，勉強可以說，其中一分是「科」、另外一分是「幻」。即使是我們剛才提到的那位艾西莫夫，他自己也用兩種完全不同的態度來面對外星人，因為他身兼科學家跟科幻小說家兩種不同的身分。他本人是化學博士，也曾經在大學任教過，他有很多科學家朋友；他在寫「科幻小說」的時候，可以盡量把外星人寫得活靈活現；但是，當他要用很認真的態度來面對「外星人」這個科學議題的時候，他就會板起臉孔來。他甚至還在一九七○年代，跟他的幾個好朋友、都是赫赫有名的好朋友，成立了一個機構，很有意思喔，名字很長，翻譯成中文叫作「超自然現象科學調查委員會」；所謂的「超自然現象」就涵蓋了「外星人」、及「鬼魂」靈異現象。剛好跟我們上星期所談的那個鬼魂概念是互相有連貫的。我說過，從科幻的角度，「鬼魂」和「外星人」是可以相提並論的，因為他們都沒有任何紮實的科學證據，可是，科學家又不能夠提出一個很完整的理論來把他們推翻，所以說，在科學家的立場，應該對他們存而不論，然後設法去找到各種的證據，無論是正面的、或者負面的證據都可以，這才是科學的態度。就是因為他們目前在科學裡還是存而不論，所以就提供了科幻小說家源源不絕的靈感和素材。無論是東方的倪匡或者是西方的艾西莫夫，這兩位我自己最喜歡的科幻作家，都曾經用「外星人」寫過非常精彩的科幻小說。今天既然提到艾西莫夫，我們就多講一點。「機械公敵」目前已經出了光碟，光碟裡邊還多輸入了一些幕後花絮，很可惜，艾西莫夫已經過世滿久了，他是一九九二年過世的，所以沒有辦法請他自己現身說法，倒是訪問到了他滿愛的女兒。他女兒講了一個小故事，非常有意思；她說，她還很小的時候，有一天爸爸帶她去海灘散步，走著走著，忽然一抬頭，看到天空上面有一個很大很大的飛行物，看起來不像是飛機，因為它飄得非常非常慢，顏色很深，形體超巨大，而且是低空飛行，她女兒說：爸爸，你看飛碟來了！艾西莫夫一抬頭……梅姊可以猜猜看他怎麼說？
梅：怎麼說？
葉：他說出一句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話，他說：哎呀！女兒，糟糕了，老爸要失業了！老爸從此再也不能寫外星人的科幻小說了。為什麼呢？因為他們以為這是外星人的飛碟來到地球，如果飛碟、外星人來到地球已經變成一個紮實的科學事實，不再是存而不論的議題了，這時就不可能再有想像的空間了。
梅：是。噯！現在不是還有人活靈活現地講所謂的「幽浮」？
葉：對，談到幽浮，常常會有人有一點點誤解，講的既不是科幻、也不是科學，而是所謂的「偽科學」或者「假科學」，等一下我們可以再聊一聊。艾西莫夫的這個故事還沒有完，我們繼續把結局講一講，到最後是誤會一場，他們兩個看到的竟然是一個用汽球做成的大飛船，在海灘附近常常有這種飛船飛來飛去，不知道是那天天氣不好還是怎麼樣，他們父女兩個人都看走眼了，呵……
梅：呵……可是他們腦袋裡加上了一些想像。
葉：她老爸又放心說，我可以繼續寫外星人的故事了。
梅：好，有意思喔。講到外星人綁架地球人這件事情，你說大家各有各的不同看法，那是有正反兩種不同的意見，對不對？
葉：當然，像艾西莫夫還有他的幾個好朋友所組織的調查委員會，裡面有幾位赫赫有名的人物，除了艾西莫夫自己之外，還有一位科普作家，台灣現在也引進了很多他的書，天下文化統稱他為「葛老爹」，他的姓氏叫作「葛登能」，不過，天下文化都喜歡把他叫作「葛老爹」。他本來也是位數學家，後來寫的都是科普作品，寫得非常多，也是一位跟艾西莫夫一樣非常理性的人物，總是用理性來面對這一些模模糊糊、難以分辨的議題，他也是堅決反對把外星人當作是一個真實的東西，他認為那個太過虛無縹緲了。另外有一位，是一位魔術師、很有名的魔術師，到現在為止還是很有名，叫作「南迪」，他也是一天到晚專門去揭穿各種靈異現象或者超能力，他自己是魔術師，所以他總是能夠看出，那些聲稱自己有超能力的人，到底是用了哪一些魔術手法。當然他們的調查委員會裡邊人還滿多的，今天我想特別介紹的是一位天文學家，已經過世了，叫作「卡爾薩根」，有人也把他翻成「卡爾薩岡」，Carl Sagan，非常有名的一位美國天文學家，也是一個天文教育工作者，他也寫了一些科普作品。我今天想要介紹的一本書是他在天下文化出版的，叫作《魔鬼盤聚的世界》，這是一本科普作品，但是，書名竟然是叫作《魔鬼盤聚的世界》，這本書還有一個副書名叫作《薩根談UFO、占星與靈異》。我自己是幾年前把它從頭到尾讀完的，讀完之後我相當感動，每一次我上通俗科學課的時候，總是會跟我的同學說應該多看看這本書，看過之後，可以讓你百邪不侵。
梅：這麼厲害呀？
葉：你看過之後，如果能夠融會貫通，就能夠看透非常多的幽浮啦、占星啦、跟靈異這些事情。怎麼樣才能夠看穿它們的「偽科學」成分？這本書的第四章裡邊專門談外星人，但是它談的外星人，都是我們現在所謂的「外星人迷思」，也就是說它所談的外星人都是屬於偽科學部分的外星人，他們用科學的態度來解釋外星人這個議題，發現所有目前聲稱外星人到過地球，或者說跟外星人有過接觸，或者說被外星人綁架到飛碟上面去的那一些故事，都是沒有科學根據、也沒有科學證據的事情。他們用非常科學的態度來駁斥這一些傳說。薩根就講了一個很有趣的例子，他說根據西方的文獻考據結果，在十九世紀之前，在歐洲，從來沒有紀錄記載哪一個國家、或任何人聲稱曾經被外星人綁架到飛碟上面，直到二十世紀之後，在西方世界，不管是美國啦、歐洲啦，才開始有人聲稱被外星人綁架。可是，在十九世紀之前，在歐洲，卻常常有人聲稱他們被「魔鬼」抓走又放回來，或者是半夜鬼壓床之類。他的結論是什麼呢？他的結論是因為科學不斷進步，這一些靈異的傳說也要不斷科學化，也要朝高科技邁進，於是「外星人」就逐漸取代了魔鬼的地位，這是他的理論之一。
梅：是。
葉：他們是非常理性的科學工作者，所以他們提出了這一些中肯的說法。如果通通是這樣子看事情，就沒有什麼科幻小說能夠發揮的餘地了。我自己所採取的態度是這樣子，我會把自己分得很清楚，也就是有點類似艾西莫夫那個樣子。當我在從事「通俗科學教育」的時候，比如說我在政大一直開的一門課，叫作「自然科學概論」，或者我做很多的通俗科學演講，當我在講這些東西，我會板起臉孔、會義正辭嚴、會跟同學們說，有一分證據要說一分話，如果有一分證據超出一分話，超出的部分通通都是「偽科學」；如果我是談「科幻」，比如說我在交大開的課，叫作「科幻創意解析」，我就會跟同學說，因為我們談的有幻想的部分，所以要把很多的框架拿掉，盡情地去幻想，這樣才不會受到任何的束縛。科幻到最後，如果你給它一個定位，它應該算是一種文學和藝術，或者我們簡稱科幻應該是一種「文藝」，而不是科學，雖然它是有「科」的成分，但是，還不完全落入科學的範疇，所以我們才能夠有一分證據說兩分話。「偽科學」跟「科幻」最大的分別在哪裡呢？今天我們或許可以借題發揮一下。上禮拜我們也稍微提到過，我總是感覺，倪匡的小說裡邊，不管得多麼玄、多麼神奇、多麼神祕的故事，他都會說這是一篇小說。倪匡自己也寫雜文，他寫雜文的時候，通常都喜歡現身說法，因為他是一個生活經驗非常豐富的人，根本不需要寫別人的故事，光是他自己身邊的故事他就寫了好幾本。比如說我們上星期介紹過的叫作《靈界輕探》，另外還有一本類似的叫作《見聞傳奇》，這些故事通通都是他自己親身經歷的。當他講到或者寫到他自己親身經歷故事的時候，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說什麼事情，絕對不會加以渲染。他分得非常清楚，要嘛就是寫小說，百分之百的「幻想」；要嘛就是講他自己親身經歷的故事，不管是經歷了什麼故事，有趣也好、沒趣也罷，只要是感覺到有一點點值得提到的、大家看了會有興趣的，他都會講，絕對不會加以渲染，我覺得這本身就是一個「科學」的態度。有很多的「偽科學」作品，不論談到的是幽浮啦、占星啦、或者靈異啦，這一些偽科學作品總是讓你分不清楚他是在寫小說、還是在寫一些事實。
梅：對，問題就在這個地方。
葉：對，有很多的「偽科學」作品它們也是有一分證據說兩、三分話，但是問題是說，它們所多說的那些話，會讓你分不清楚到底它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幻想？
梅：老師啊，在寫所謂的「偽科學」的時候，當事人他們會覺得自己是偽科學嗎？
葉：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很難分辨，我覺得有些人可能是當局者迷。我總是覺得，飛碟，現在叫幽浮，的確是一個非常值得研究的議題，但是問題是怎麼研究是「科學」的態度？怎麼研究就變成了「偽科學」？我提出一個我自己的一個想法，或者說我自己一個很簡單的定義，那就是既然要研究，就絕對不能夠心存定見，「飛碟」、或者叫「幽浮」、或者叫「不明飛行物」，這三個名詞幾乎可以畫上等號，你在研究它的時候，如果一開始出發點就是要證明飛碟的存在，就很容易落入「偽科學」的範疇，因為你心裡已有定見了。我覺得「飛碟」或者「幽浮」這兩個名詞，都不算是太好的名詞，用「不明飛行物」才算是比較好，這是一個比較中性的名詞。嚴格說來，「幽浮」也應該是一個中性名詞，因為幽浮就是英文的UFO的簡稱，UFO就是所謂的「不明飛行物體」，可是，因為UFO這兩個字實在翻譯得太傳神了，我每次都跟同學開玩笑，幽幽地浮在天空，呵……
梅：對啊，呵……
葉：久而久之，大家總覺得「幽浮」好像是一種比「飛碟」更神祕的飛行工具。我每次吃飯的時候，邊吃邊看電視，電台轉來轉去，常常聽到新聞報導說，某某地區的上空出現一個「不明的飛行物體」，很可能是「幽浮」，我每次看到這種報導就哈哈大笑，他等於把一句話說了兩遍，某某地區出現了「不明飛行物體」很可能是「幽浮」，把同一句話說了兩遍，只是用不同的名詞而已。可見現在一般大眾對「幽浮」這兩個字已經產生了一些不正確的聯想。所以我還是認為所謂的「飛碟學」啦、「幽浮學」啦容易誤導大眾，我比較提倡的名詞是叫作「不明飛行物研究」，不一定要稱它什麼學。我從來不准別人說我研究的是「科幻學」，這個帽子太大、太沈重了，我都說，我在做的是「科幻研究」，我覺得這樣子比較中性一點。
梅：是的。
葉：如果研究「不明飛行物」，我覺得最正確的科學態度就是，既然是不明飛行物，我們就要把所有從古到今各種不明飛行物的紀錄、記載，照片，或者陳述，盡可能收集過來，希望能夠把這一些飛行物，從不明的身分，轉換成清清楚楚地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如果用這種科學態度，十之八九都可以讓它們有一個真正的身分。現在很多的研究指出，一些很濃的雲，一種特殊的閃電，一個高空的汽球，或者人造衛星，都會被別人誤認為是「飛碟」、「幽浮」，或者是「不明飛行物」。還有可能是，有些人故意譁眾取寵，聲稱他看到了，這樣子還不過癮，用一些暗房技巧，把一些飛碟的圖像貼在風景照片上面，類似這樣作假的照片也很多。我覺得要研究這一些不明飛行物，就應該把所有的紀錄通通拿來仔仔細細研究，確定地通通過濾，剩下的百分之一、二，或許就有可能是比較神祕的東西。這時，我們還是不能斷定它就一定是外星人，我們只能說至少我們的科學研究工作，已經大大有進展，也就是說把有始以來的不明飛行物，從一百件濃縮成了一、兩件，然後集中心力去研究這一、兩件真正神祕的東西。我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不明飛行物研究」應該做到的事情。這樣就可以把「科學」研究跟「偽科學」研究分得非常清楚。
梅：是，所以文獻很重要喔。
葉：當然。
梅：你講的文獻，難道只有西方有嗎？
葉：不是，在倪匡的小說，或者其他幾本書裡邊，我查到了非常多的中文文獻。中國古書，正史中有一些天文紀錄，一些地方縣志也有很多談到天空中出現不明飛行物，至於稗官野史那更不用說了。中國古代的天文學非常發達，有些流星、慧星，中國古代的天文學家他們分得很清楚，實在沒有辦法說清楚的，他們會把它記下來，說這是一種很特殊的異象。我們今天講的是《消失》，在很多的地方縣志裡邊，我也查到常常有男男女女消失的紀錄，我們只能說這是一些非常神祕的現象。如果要用「科學」的態度去研究，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如果從「科幻」的角度，就輕鬆許多了，不管是倪匡或者是我自己，每次看到這一類記載的時候就會見獵心喜，又可以把它寫到小說裡面去大大渲染一番了，因為我們寫的是小說嘛。
梅：是，科幻小說領域實在是太海闊天空了。好，限於時間的關係，我們今天這個部分到這裡，就正式要暫時消失。
葉：好的，我們宣布一下下禮拜要講的，根據倪匡的寫作順序，下禮拜應該要講《影子》，不過《影子》早在我們一開始談衛斯理的時候就已經講過了，所以我們再跳一個，這也是一個短篇，但是這個短篇非常有意思，叫作《多了一個》，《多了一個》。
梅：先講《消失》，再講《多了一個》，好好玩喔。
葉：我可以跟各位保證，這一次絕對不再是外星人惹的禍，所以相當精彩。
梅：好的，我們就期待下個星期天的早晨八點鐘，漢聲電台「文藝橋」見囉。
葉：好的，謝謝大家。
梅：謝謝交通大學科幻中心主任葉李華、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