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聲電台「文藝橋」節目──衛斯理書齋單元
播出時間:2005年11月20日(日)早上8:00∼8:30
主持人:梅少文
主講人:葉李華教授
文字記錄:吳雅芳

梅:各位愛好文藝的朋友您早,還有在電話線的那頭,也就是我們「衛斯理書齋」這個單元的主講老師,交通大學科幻中心主任葉李華、葉老師你好。

葉:梅姊好,各位聽眾大家好。

梅:今天我們「衛斯理書齋」要進入倪匡的衛斯理故事另外一個巨作《合成》喔。這合成兩個字,合是哪個合呀?

葉:合就是合起來的「合」,把一些不相干的東西湊在一起,製造出一個新的東西就叫作「合成」。很簡單的一個書名,這也是倪匡的習慣,他最喜歡用一些看起來稀鬆平常的名字,寫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故事。

梅:跟一些人剛好相反,有些東西我覺得名字取得好懸疑喔、好醒目喔、好聳動喔,可是看完了之後,覺得也不過爾爾。

葉:常有這種事情。

梅:是,對自己很有信心才可以如此這般喔。好,倪匡作品裡邊還有一個特殊的現象,在我們書齋裡,老師也經常提到,就是他的伏筆的運用。有的是他自己有心地放了一個伏筆,在你看完當下,就知道伏筆的來龍去脈;有的是事隔多年之後,他自己都忘記了。

葉:對,有些時候是讀者提醒他的,像上次我們提到的《屍變》,就是有讀者跟他說,《屍變》的男主角到最後發瘋了,實在不應該,應該讓他又清醒過來。還有一些,就像梅姊講的,他忘記了,但是倪匡有個好處,他常常會翻閱自己的舊作,從舊作裡吸取新的靈感。然後想到這邊還有一點可以大加發揮,所以看起來,也很像是伏筆。

梅:是,各種不同可能性的線頭都擺在那個地方,當他重新審視的時候,這個線頭一拉,又拉出好多東西,所以對一個有創意的人,他永遠可以有講不完的故事。

葉:對,這就是職業作家的功力,倪匡常常強調他是職業作家,不能夠靠靈感寫作。這句話講得非常耐人尋味,什麼叫作不能靠靈感寫作?業餘作家可以靠靈感寫作,靈感不來的話就不用寫;職業作家必須每天要有固定的產量,否則肚子就會餓。所以,他說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自我訓練出一些技巧,來刺激跟激發他的靈感、他的創意技巧。倪匡是很瀟灑的人,所以他從來也不會有系統地整理他的創意,他只是不知不覺就做到這件事情。我是比較一板一眼的、比較沒趣的人,所以我就拚命幫他有系統地整理這一些方法,呵……

梅:我覺得這是殊途同歸,結果就很自然地如湧泉一般地顯現出來了,我們就靜靜地期待葉李華老師的《衛斯理回憶錄》,裡邊可以看到很多屬於葉老師的創意聯想。好,我們現在趕快言歸正傳,先從倪匡的《合成》開始說吧。

葉:剛剛談到伏筆,在整個的衛斯理系列、一百四十幾個故事裡邊,埋得最深最深、而且時間延續得最久的一個伏筆,或許就埋在《合成》這本書裡。《合成》是一篇相當短、或許只能算是中篇的科幻小說。在整個的衛斯理一百四十幾個故事裡邊,它的故事本身比較薄弱,雖然倪匡已經用了很多的寫作技巧把它寫得非常驚險刺激。可是,倪匡自己也在他的序言裡邊提到,《合成》是一個典型的科學幻想故事,也就是說,裡邊並沒有什麼奇情成分,衛斯理的風格也不太強烈。但是,我剛說過,最深的一個伏筆埋在這裡邊,就是衛斯理的女兒。《合成》這本書是一九六八年開始在《明報》連載,在此之前,倪匡只有在我們之前提過的《不死藥》這本書裡邊稍微提到過。《不死藥》裡邊說:

  「我新婚不久,亟希望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亟希望」的意思就是說還沒有出現,他們一直在努力做人。隔了一、兩年,在《合成》裡邊,竟然這個女兒已經出世了。這一段,在很多的讀者心目中或許只有一個非常模糊的印象,因為,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從一九六八年開始,這個女兒就消失無蹤了,從來沒有在衛斯理的故事裡邊再出現、再提到過。在讀者的心目中,好像衛斯理跟白素這對夫妻,一直就過著沒有兒女的日子,而且他們也甘之如飴,因為他們永遠有處理不完的疑難雜症、神祕事件,對他們來說,可能子女並不是一個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讀者也就接受了這種的假設。但是後來,到了一九九○年的時候,整整隔了二十幾年,倪匡大概覺得一代一代的新讀者出現了,衛斯理跟白素也慢慢年紀大了,總是應該出現一些新的角色,跟新的讀者能夠打成一片。在此之前他創造了一個新的角色,一個小男生叫「溫寶裕」,非常可愛,以前我們會好好地來聊這個角色。可是,衛斯理本人總是不無遺憾,總應該有一兒半女吧。他就在翻閱舊作的時候發現,哎呀!二十幾年前真的寫過衛斯理有一個女兒,只是後來就不知怎麼樣就不知所終了。所以,他在一九九○年《繼續探險》這本書裡面,用了非常巧妙的情節安排,讓衛斯理重新找回這個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兒。我當初看到這個情節的時候,拍案叫絕。我在今年重新把整個的衛斯理系列再複習一遍,仍然覺得這個安排真是天衣無縫,太巧妙,讓大家抓不出任何破綻。背後真正的原因絕對不是他刻意地埋了二十幾年的伏筆,而是因為過去二十幾年來,衛斯理跟白素的故事靈感源源不絕,就無暇顧及這個女兒。可是,絕對不能夠砰一下這個女兒就亭亭玉立二十幾歲了,一定要安排一個情節說明為什麼這個女兒在二十年之間從來沒有出現過。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在二十年之間從來沒有提到過這個女兒?那怕是一句,說她失蹤了也好,但是從來沒有提過,為什麼會這樣子?衛斯理的心路歷程,這二十幾年來內心的煎熬,通通在《繼續探險》這本書裡邊真相大白。這是最長最長、最深最深的伏筆,整整延續了二十二年。

梅:真是厲害。

葉:真是厲害。從一九九○年開始,這個女兒重新出現之後,戲份就越來越重,非常可愛的一個人物。這要等到很久以後我們才會提到,因為我們說好了,在書齋裡邊,我們要按照他的寫作順序談衛斯理的故事。

梅:是的,好,現在我們回頭講《合成》囉。

葉:嗯,《合成》這個故事,主題比較直接了當,我剛剛也稍微唸到了,倪匡的序裡邊說,這是典型的科學幻想故事。我繼續唸下去好了,倪匡的序裡邊是這樣子寫的:

  「通過外科手術來改造人,(然後呢,)故事稍微觸及了一下人性和獸性,以及兩者之間的衝突,是衛斯理的故事裡邊最早討論這個問題的一篇。」

我們前幾個禮拜提到過叫作「人造總統」、也叫作《換頭記》的那本書,也提到人最重要的一個器官就是人的腦子,如果腦子壞掉,這個人就死掉了;如果腦子還好,就算其他的器官壞掉,或許還有救。這個故事也是類似的概念,不過更直接、更徹底。它的主軸是有一個非常偉大的生命科學家,他研究怎麼樣把人的腦子跟動物的腦子互相交換。說得更明白一點,他找了一個無藥可救的白癡,一個白癡得非常徹底的小孩子,把他的腦子挖出來,然後,找了一隻猩猩,也就是猿猴的那個猩猩的腦子,裝到原來的地方。為了觀察方便起見,竟然沒有把他的腦殼縫合起來,而是裝了一塊塑膠板,透明的塑膠板,平平地蓋在他的傷口上面,用四根螺絲釘把它拴起來,這段寫得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我來稍微唸一下。衛斯理發現那個被改造過的小男孩,他說:

  「那個怪物的頭部實在太可怕了,他的頭頂簡直是平的,好像被利刃削過,頭頂上非但沒有頭髮,我還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四根螺絲釘,鑲在一塊塑膠板上。那塊塑膠板和他的頭部的其它地方完全地連結、完全地密合。」

大家可以想想看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改造怪物。這個人造人、也就是改造過後的白癡小孩,嚴格說來,就不是一個人類小孩了,他是徒有人類的軀體,但是,整個的腦子是一個猿類的腦子,是一個標準的「科學怪人」。在任何的科幻故事裡邊,不管是小說、或電影,凡是出現這一類的科學怪人,到最後都會變成一個可怕的怪物,一開始的時候,絕對不是科學家想要創造一個怪物,但是,不知不覺之間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本來是好心好意、甚至是要造福人類的一個科學計畫,到最後反而變成了一項非常可怕,而且是危害人類的科技。我想到的科幻小說家,通常都很喜歡扮演烏鴉嘴的角色,也就是說,他們透過他們的故事要警告讀者,甚至警告世界上所有的人類說,各種的科技突飛猛進,我們好好地研究絕不為過,可是,一不小心很可能本來是好心好意要為善的科技,反而會變成了一個危害人類的科技。我們把這個概念叫作「科技反撲」。在科幻小說家的設計裡邊,通常第一個反撲的對象就是那個科學家本人。

梅:對,常常是如此。

葉:我們上星期談《屍變》的時候,我們說有史以來最早的科幻小說是一八一八年出版,一八一六年寫的,中文把它翻譯成《科學怪人》。上星期我們談得有點意猶未盡,我們也說過,我們「衛斯理書齋」偶爾要旁徵博引一番,既然《合成》這個故事滿簡單,我想聽眾只要自己看,一定都會領悟到它所要講的人性與獸性的衝突,所以這個星期我想多花點時間,把西方的這個科學怪人作一個總結。上星期我們只是談到科學怪人的一個很簡單的概念,今天我想把它的前因後果多講一講,上次我們提到它是一八一八年,但是我們沒有提過它的作者,今天我們要先從作者開始談。這個作者有一個非常有趣的尊稱,她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位(梅:科學之母?)「科幻之母」。「科幻之父」不稀奇,因為過去是男尊女卑的社會,所以,什麼什麼之父太多太多了,什麼什麼之母倒是比較少。這一位名字叫作「瑪麗雪萊」的女作家、女小說家,她是人類第一個寫出非常標準的科幻小說作家,所以被大家尊稱為「科幻之母」。她這本《科學怪人》是一八一八年出版,比起之前我們曾經介紹過的兩位科幻之父,有一位是法國人、另外一位是英國人,早了很多很多年,可以說是早了將近半個世紀,所有的女性聽眾應該覺得非常非常地驕傲。我們現在才2005年,還不到兩百年的歷史,也就是說,科幻這個文類是一個非常新的文學類型。這兩百年之間,就是因為科學太過地蓬勃發展,所以科幻小說也突飛猛進,從來沒有一個文類,年紀那麼輕,不到兩百年,卻能夠發展得那麼蓬勃的。不但在西方語文裡邊,在中文世界,我們也有非常非常多精彩的科幻小說,這是題外話了。我剛剛提過,這個女作家的名字叫作瑪麗雪萊,「雪萊」這個名字可能很多的聽眾耳熟能詳,他是一個英國的大詩人雪萊,他們有沒有關係呢?有,但是並不是兄妹,這個雪萊是冠了夫姓的結果,她是那個英國大詩人雪萊的妻子,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他們的愛情故事可說是可歌可泣(梅:真的啊?)但是這個跟科幻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我們就跳過去了。雪萊是一位大詩人,雪萊另外一位朋友也是大詩人,叫作「拜倫」,也是非常非常有名、同一時代的大詩人,不過他們兩個詩的風格非常地不一樣。他們三個人都是文學家,拜倫、雪萊、跟雪萊的太太瑪麗。他們在一八一六年有一次度假的時候,有人建議,我們互相講一些故事,講完之後把它寫成一本一本的小說,好不好,大家都說好,結果每個人都講了故事,但是只有一個人真正寫出來了,另外兩位大詩人竟然沒有寫出來,我想原因之一是因為他們是詩人,詩人是最怕寫小說的,因為……

梅:反差太大。

葉:對,反差真的是太大了,從任何的角度來說,詩跟小說差異都太大了,很少有詩人可以洋洋灑灑地寫出這麼多小說來。瑪麗本人是一個標準的小說家,她後來還寫了很多其他的小說。當然這是她的處女作、初試啼聲的作品,她真的寫得很用力、很用心,在寫的過程中還特別去了找了很多很多的參考資料,作為她這個恐怖故事的輔助,讓故事更有說服力,讓讀者能夠更信服。我們上星期也稍微講過了,說她這本《科學怪人》其實是無心插柳的結果,她當初腦袋裡邊也沒有什麼科學幻想、科幻小說概念,完全沒有,她只是想,雖然講的是一個恐怖的故事,但是,她希望這個恐怖的故事是非常非常有說服力的,所以,她就去找一些當時的科學文獻。她讀到什麼文獻呢?她讀到的是非常有名的一位生物學家叫作「達爾文」,不過..(梅:不是那個?)年代不對,是達爾文的祖父所寫的一些文章,談到了所謂的「生物電」,生物會發電,或者說倒過來說,用電刺激生物,它就會讓生物產生一些動作這些文章。這一些科學文章,在當時,十九世紀初年,非常非常流行,這就呼應到了我們上星期所講的《屍變》裡邊,倪匡還特別提到過,如果用電來刺激青蛙腿,我還特別強調是大卸八塊之後的青蛙腿,那一條青蛙腿照樣會彈跳,這個實驗最早是十八世紀末、一七八○年時候一個義大利解剖學家首度發現的。我常常喜歡回顧這個故事,一七八○年的時候,科學家首度發現了生物電這個現象,僅僅二十年之後,另外一個義大利人就拿這個現象製造出人類第一顆乾電池,他的名字叫「伏打」,我們現在說電池或者電壓有幾伏特的「伏特」,就是為了紀念他。短短二十年之間,人類就從這個青蛙腿對電反應的靈感,製造了人類第一個乾電池。在短短十八年之後,根據生物界的理論,竟然就出現了人類第一本科幻小說。

梅:哎呀!真是進步神速耶。

葉:對,我們有非常直接的證據說,瑪麗雪萊當初寫作的時候,的確參考了這方面的科技文章跟科學參考資料,也就是說,她絕對不是憑空想像出來的,她是有所本的。因為她採用了這麼多科技的參考資料,所以,不知不覺就把這個恐怖故事寫成了一個非常恐怖,但是非常符合科學精神的科幻小說。主題跟我們剛才談到的《合成》完全一樣,也是「人造人」的故事,但是,她的人造人跟倪匡的《合成》裡邊的人造人有一點點不一樣。她的人造人是說有一個瑞士籍的醫生,他的名字在西方世界現在也變得鼎鼎有名,叫作「弗蘭肯斯坦」,Frankenstein,也是「瘋狂科學家」的代名詞。這個醫生一心想要用人工的方式製造一個人類,也就是想要扮演上帝的角色。當時在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根本沒有什麼有機、無機的材料可以讓你做人造人,那他的材料是什麼呢?他突發奇想,他去找了好幾具死掉的屍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把他們屍體裡邊比較新鮮的部分、比較沒有腐爛的部分切下來,縫縫補補、拚拚湊湊,湊出來一個人的形狀,而且,每一塊肉都滿結實、滿堪用的。但是,雖然有人的形狀,還只是一堆肉縫起來而已,他還是不具生命的,怎麼樣賦予這個一堆肉所縫出來的人形生命,這就是這本《科學怪人》的關鍵。如果是用一種比較玄妙的作法啦,或是唸咒的方式,就讓他活起來,那就是標準的靈異小說了。可是,這位作者,瑪麗雪萊,偏偏用了她所蒐集到的科學資料來鋪排這個情節,就是說利用非常強力的電來刺激這個縫好的人形,不斷地刺激、不斷地刺激,他竟然就活起來,而且有他自己的生命力,有他自己的思想,有他自己的人格。就是因為她所用的手法是結合了她那個時代的所謂尖端科技,所以我們才把她公認為是……

梅:科幻之母。

葉:對,科幻之母,而她的小說就成了第一本科幻小說。《科學怪人》的故事其實是一個很悲慘的故事,如果聽眾朋友現在沒有時間看小說,我倒可以推薦一部電影,剛剛才出版的,可能院線片沒有演過,但是光碟絕對找得到,就叫作《新科學怪人》,因為《科學怪人》的電影拍得太多了。它叫《新科學怪人》,有一個副標題叫作「真愛不渝」,只要一看到這個「真愛不渝」的副標題就絕對沒錯,就是這個版本。它總共有兩個多小時,非常忠實地呈現了《科學怪人》這本小說,把裡面的情節拍得鉅細靡遺。我想一本小說大概兩個小時看不完,如果兩個小時能夠把電影看完的話,也就領略了……

梅:應該滿不錯的了。

葉:對,其中的精髓部分了。《科學怪人》有非常多值得探討的部分,包括它的副標題都值得探討,當初在十八世紀、十九世紀,他們寫小說出版的時候,書名都滿冗長的,這個書名之外還有一個副標題,副標題非常長,翻譯成中文是叫作「現代的普羅米修斯」,呼應了希臘神話裡邊的一個神,這個神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從天堂把火種偷到了人間來。在整個的西方文化裡,凡是提到了普羅米修斯,所對應的就是一些有開創性研究跟發明的科學家,大家通常都把這些人叫作普羅米修斯。在希臘神話裡邊,也早就有了警告世人的作用,這個普羅米修斯的下場是非常非常悲慘的,因為天神宙斯因此震怒,說火……也就是說科技的源頭火、火種,應該是只有天神才有權利擁有的一種智慧,怎麼可以把它偷到了人間,讓凡人也可以使用呢?給了普羅米修斯非常殘酷的懲罰。今天,時間關係我們沒辦法很仔細地談這一段,其實那一段希臘神話也有非常強烈的科幻影子。不曉得我們是不是還有一點時間?

梅:是的。

葉:噯,那最重要一件事情就是我們要作個預告,上星期我也稍微提到過,就是倪匡小說裡邊常常會因為出版的關係,把順序搬來搬去,很巧的一件事情是,《屍變》、上星期的《屍變》、這星期的《合成》以及下星期我們要談的《筆友》、《筆友》,這三個故事都在同一本書裡邊,如果聽眾朋友手上拿的是遠景版本,《屍變》、《合成》、《筆友》剛剛好就是一本書;如果拿到的是風雲時代版,《合成》和《筆友》也是在同一本書裡邊。非常非常方便,請大家可以立刻翻一翻《合成》後面的那本書《筆友》來看一看,倪匡在一九六○年代的末期,怎麼樣用電腦的科技反撲來寫一個科幻小說的故事。

梅:是的,這個就是我們下個星期要介紹的書。

葉:對,《筆友》,其實是一個講電腦的故事,但是他偏偏就換了一個也是非常非常稀鬆平常的篇名,叫《筆友》。

梅:好的,在預備下個星期「文藝橋」「衛斯理書齋」裡跟葉李華、葉老師一起去認識這個《筆友》之前,聽眾朋友也可以去找《科學怪人》,或《新科學怪人》副標題是「真愛不渝」。

葉:對,副標題是「真愛不渝」,這是光碟的,我剛剛說的那個副標題「現代的普羅米修斯」的是小說。

梅:小說的副標題。

葉:對,但是我還是非常鼓勵聽眾朋友去看電影比較好。

梅:是,先看電影。

葉:對,因為比較容易有聲光效果,比較容易進入劇情。

梅:是,這就是電影的好處喔。

葉:對,但是一定要找到比較經典的,不能太過隨便的、衍生的故事,常常導演或者編劇又大加發揮,把原來的小說就扭曲得不成樣子了,那種電影通常……

梅:還是要忠於原作。

葉:對,所以那種電影通常我不會推薦,因為那種電影沒有辦法跟真正的文學作品互相呼應。

梅:看完電影之後,如果你再有時間,再看文學作品的原貌。

葉:對。

梅:好的,今天我們這個單元就到這裡,又要依依不捨地說,葉李華老師,下回見囉。

葉:謝謝梅姊,謝謝各位聽眾。